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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像一匹光泽艳丽的绸缎,从窗外飘进来,落在酱红色的书桌上,折射出一片柔和的光。德龙站在粉红色组合柜前,从几本书中抽出《约翰·克里斯多夫》,转身走出房间,在门前茂盛的桑树下,摆好竹躺椅,躺到上面,惬意地打开书。阳光透过摇曳的枝叶的间隙,洒下婆娑的碎金般的光,在书页上跳跃。
德龙感觉眼睛有点疼,目光从‘他无羁无绊了,孤身一个……一个人!一个人存在,回归自我满足多么幸福啊!",移到树荫里两只母鸡,看着它们悠闲地啄食砂子,不时发出轻微的“咯嘣“咯嘣”的声音。德龙揉了揉眼睛,稍稍闭目养神一会,睁开眼,他家三间土砖瓦房顶上,老柳树树荫几乎盖住了整座房屋。天空蔚蓝,白云朵朵。
突然,村边传来吵闹声,越来越大,德龙放下书,向村庄外围跑去,远远看见小河沟那边红砖房前,宏盛哭丧着脸面对他儿子天明嚷着:"儿子!我真没钱了喔!”
天明又粗又矮的背影像头大狗熊,挥舞着粗壮的手臂,只听见他恶狠狠地骂道:“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我孩子在医院里,等着要钱救命,你一分钱不出,你还是人吗?!’
左邻右舍像奔向戏台看戏一样,纷纷围观过去,陆续站到河边,观望他们吵架。德龙走到河边,站在杨树下,他没有处理这类的事情的经验,回头看见福云大娘满脸哀怨,嘴里叨唠着什么;桂花和小月并排站着,咬耳私语;大野、小龙、玲珑像木柱似地站着,露出怪异的笑意……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天明冲到父亲面前,抓住他父亲宏盛的胳膊,将他推倒在地上,凶狠地嚷着,嘴里喷出口沫星子四溅。
:“今天,看你把钱拿不拿出來!”面色狰狞的天明上前,掐住他爸的脖子,宏盛趴在地上,低着头,泪水扑簌簌地落在灰尘里,柔弱的天明老娘站在一边抹泪一边发出哀求。
空气中充满悲愤的气息,在不断膨胀。
:“你这还了得!竟敢打自己的老子!”
突然,一声如炸雷般的宏亮的声音,从围观的人群后面响起。
德龙顺着大伙的目光扭头回眄,只见宏昌大叔像从天而降似的,大义凛然,快步流星地冲过来,四方大脸露出怒气,两眼冒着火,他穿过人墙,过石板桥,飞速走到天明身边,一把抓住天明的手,使劲往身后一甩,天明措手不及,一个踉跄,向后倒退几步。
“:你犯了天理,你爸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你竟敢动手打他,猪狗不如!"宏昌大叔放爆竹似的训斥天明。德龙感觉震得天地都在颤抖,一股憋着的气从肚子里吐出来,感觉舒畅起来。
宏昌大叔边说边搀扶起宏盛。
“:你啊!也太无用,老了还任由孩子作践?”宏昌大叔洪亮的大嗓门里发出微弱的底音。
此时,邻居们三三两两地走过桥,有谴责的、有劝慰的、有欢笑的、有摇头的......
一场人间的悲剧,由宏昌大叔的及时出现,变成全村人都扬眉吐气的喜剧,
“:如果,没有宏昌大叔,事情会发展成啥样?“德龙思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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