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万生听到儿子方甲要去岭西观找高人,神色终于正了正,一改刚才的伤心无措状态,扶着儿子的手,从地上的蒲团上爬起来,盘腿坐在了蒲团上。
坐下后用自己那硕大的拳头,轻锤了几下跪的有些麻木的腿,不自觉一口长叹发出,心稍定了定。
“甲儿,为父告诉你一事,你莫要着急。……英娘有了你的骨肉……”
“……什么?父亲,这是真的?……那您之前让她从方家改嫁……难道……跟这件事有关?”
“唉!……之前让她改嫁确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祖上从被诅咒以后,前几代不知缘由,家中原本子嗣繁茂,结果十五岁以上不管男女,纷纷出现各种问题,……。”
“经人指点后,方家世代都只单传。当时你母亲发现有了你弟弟,终究不忍心,……再说这诅咒已过几百年……,如今你出了问题,为父是怕对英娘腹中的孩儿……”
听父亲这么说,方甲也有些乱了方寸,自己如今这个情况,如果能博一博复活的话,等于再活一世,那是赚了。但想起自己还未出世的孩子,还有英娘的安全,一时,懵呆、茫然、无助,整个人如一只被抽了魂的狗,无力地耷拉着脑袋。
方万生慈爱地摸着儿子的头,一把揽到自己的肩头,一下一下拍着儿子的后背。自己这儿子从小到大没看过没管过,不想如今却是他来承受诅咒,如今这一件一件,只怕他承受不住。
“甲儿,你放心去吧,现在距三个月还有十八天的期限,为父为你护好英娘,不让她改嫁他人,如果三月期满你没有回来,……”
听了父亲的话,方甲终于又找回一点点血气,如今已无路可退不是吗。对着父亲一个头磕下去,起来后长身而去。
方甲赶到岭西观那片山时,已经日上三竿,他顾不上一身的疲惫,和心头越来越强的不适感,一身衣裳沾满不少血点,这还是两个多月前的着装,此时穿在身上,灼热的阳光下,闷热难耐。
这岭西观他不曾去过,本以为是香火繁盛所在,不想顺着路一直进山,也未见踪影,左右盘恒查看,附近都不见痕迹。好歹碰到一从山中出来的樵夫,背了一捆柴,一问之下再次骑马前行,竟是弯弯绕绕盘到山中,顺着山中小路不知走了多久。
透过枝叶密布的空隙,感觉日头已经过午,走在山中小路感觉凉爽不少,突然马儿停到半山腰一处无树,但野草茂盛的地方,低头吃着草儿说什么也不走了。
无奈,方甲只能丢下它,独自前行,堪堪又走了一个时辰,绕过一座山,终于在相邻的那座山的山角,看到一处有些高大的建筑,看建筑式样古朴,应该有些历史。
道观大门敞开,门前有几十阶台阶,方甲拾阶而上,有风吹来,竟是凉的打了个哆嗦,门口无人,大概是天气太热,也未见有来参拜的人。
到得门前,见上有“岭西观”三字,终于长出一口气。
方甲心内祈祷:玄青仙子,今凡人方甲遇这种奇特之事,不知现今高人有何说法,会否有解。只希望如果方甲去了,能保我未出世的孩儿平平安安出世,健健康康长大。
祈祷完,心安不少。进了山门,才见道观内有些人,有的在纳凉交谈,有的在大殿内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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