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故

陈故

   

        莫名其妙。

        眼前的建筑物，他没见过。这种古色古香的小茶楼，在周围现代化商店的映衬下，格外突兀。但是，仿佛觉得突兀的只有他一人。

        行人神色一如往常的淡而冷。他也本该如他们一样，淡而冷地，匆匆窜过这条街，再拐进那个仿佛被压挤得变形的窄巷。可他，望着堵在归路的茶楼，再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陈故，茶楼的名字。和它的存在一样，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他的脚动了，无法自控般。门在身后关上，一并隔开熙攘人群。

        茶楼里没有客人，只有一个身着唐装的年轻人趴睡在前台，似乎被来人惊醒，懒懒睁开了眼。

        “等你好久。”似老友的问候。年轻人将他从头到脚地打量一遍，“变了许多，但和我想象的八九不离十。”

        他不太自在，身上的西装黏在身上，让他觉着有点难受。他也想细细看年轻人的脸，只是，那人的身影分明清晰，面目却总是雾蒙蒙的。

        净手，烫杯，洗茶，封壶……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年轻人端起一杯递给他。净透的茶水，映出他局促的脸色，“……你，是谁？”

        “陈故。”年轻人没有停顿，他却觉得入口的茶涩了几分。他想继续发问，却不知道再问些什么。

        “你有烦心事，所以你找到了我。”年轻人终于抬头看向他，他也终于看清楚对方的眼眸，不过也仅是眼眸。眼神熟悉，又陌生。

     

陈故

  “你在烦什么？你是我想象中的样子。可原来你也有烦恼。”年轻人的语气透露出不解，又似乎有些调侃。

        他摸到裤子口袋里皱巴巴的辞职信。嘴角想勾出一个笑，却略带牵强。“我想要一份安逸，现在太累。”

        年轻人喝完最后一口茶，没再回他的话。

        茶楼里灯火在夕阳落山的时刻一盏一盏地亮了。

        二人间的静默持续到深夜。年轻人旁若无人的睡着了。他的内心也渐趋平静，没有提出离开，也没有开口打搅。

        夜在灯火通明间，仿佛化成了一个虚点，一点点扩大，一寸寸漫延。最终，所有灯火都化作他脑海里明灭隐约的梦。他也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他在闹铃声中醒来，利落地洗漱，换上正装，离开了家。这条从家去公司的路他熟的不能再熟。他机械地前行，然后，在公司门口猛地一顿。他感受到了那个仍然藏身于西装裤口袋里的硌人的辞职信。

        他有些急躁地掏出那张皱巴巴的纸。

        辞职书上的落款，是他的名字，陈故。

        “你是我想象中的样子。”那个年轻人面目在他脑海中渐渐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