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

生活就像只大染缸，历验红尘越深，眼神中盛积的东西就越多。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透过眼神，或许能看到人生百态，一颗颗不一样的心。

小商贩的眼睛，应是没有多大的光彩（不是说小商贩没有光彩）。这种光彩就像平常的日子，柴米油盐。总是看着摊前过来过去的路人，看谁谁像是要来买东西？如果人家走上前来，眼神马上有了笑意。

乞讨者的眼神，有时你是看不见的。尤其是那种年老体衰的乞讨者，一般是低着头，弓匐着身子，甚至跪伏在地上。偶尔抬下头，瞟视一眼，是“不敢”拿眼睛正视看着你的。可总能感觉到其眼神里的卑微，不安。

也有一种眼神，虽然也是不对你看，可与乞讨者意味迥然不同。我想起周立波脱口秀中说，一土豪进奢侈品店的样子。斜扬着头颅，根本不看店员。用手指着“这个，这个”，除此之外，统统打包的情形。这种不屑一顾，高高在上的眼神，和乞讨者卑微的眼神，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在生活中，人潮涌动，来来往往。大多是普罗大众。普通大众的眼神，在不同的场合，显示着不同的样子。情侣的眼神，像糖融化在春风里，要么情意绵绵注视着对方，要么不时媚飞一个对眼，我明白你，你也懂我。

生气的眼神，或有一种委屈求全，一种责备。要么指手画脚，张牙舞爪，要么伴着泪水，一副哀怜。这时的眼神，要么睁的大大的，凶狠的样子。要么微闭着眼睛，希望雨过天晴。

美女的眼神，有点飘扬。有的知道你在看她，她视而不见，实际上余光美滋滋的。这时，有的或报以微笑。有的一个斜睨：看够了没有。

还有一种优越的眼神。这种眼神里有一种轻视、凌驾别人之态。是一种暴发户式的嘴脸。

最令人折服倾慕的一种眼神，来自那种幸福的女人。有的或富贵，但并不张扬，眼神里不慌不忙，不惊不诧，从容带着微笑。有的快乐溢于言表，眼神中带着光，下巴配合稍抬。对生活满怀信念，甜蜜。这样的女人，穿着总是得体，举止优雅。言谈轻声细语，亲和大方。

女司机的眼神，东张西望，保持警惕的同时，总时不时看一下镜子。车内右视镜，左门后视镜，看一下头发乱了没有？口红擦得怎么样？今天穿的衣服感觉漂亮吧？哎呀，对着镜子感叹：我怎么这么美啊！

你看，从对面酒店走出来的那个年轻的女子。步子松松，风吹起长发。杏眼惺松，掩盖不了些许的疲倦。好像是凯旋归来，又好像是急赶着上要起飞的飞机。眼神里藏着有：梨花带雨香海棠，骤雨西风一夜凉。现在的城市，外地人口众多。和本地人的眼神，也不尽相同。异乡人的眼神，看着车水马龙，美景草木。或是无归属感的飘忽，游离。或是片刻的陶醉忘我。

我想到林黛玉说的一句话：什么臭男人的东西，我不要。说男人是臭男人。这句话可能也是大多数男人的写照吧。在酒肉美色面前，男人的眼神很直白，不是吗？有的火急火燎，直想一口把你吃掉。有的心如止水，慢条斯理，殊不知，“道貌岸然”，暗流涌动。

我想，只有当真正爱的时候，无论是女人，还是男人，眼神都是一样的，一样美的。对于白天和夜晚，总体眼神也是有差别的。你问为什么？因为白天人人都穿着衣裳，而晚上，眼神与夜色融合，有更多些的真实。

孩童的眼神都是清澈明亮的，一下子就能看见到一颗颗幼嫩本真美好的心。而大人的眼神，已愈来愈模糊，模糊得已看不清自己的样子。很多年前天下无贼中的宝哥，眼神满是憨厚，乡村的模样。而今天在唐人街探案里，宝哥已不再是当年的宝哥，眼神里满满的是铜臭烟火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