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自己说,写完一篇文字后,或许心情会好点。
曾几何时,文字给我以信心与勇气,凭借于此,我获取了与人交流的动力和面对自我的坦然,因为通过文字我感受到了交流的自然,跟自己对话如此,与人对话亦如此;文字同时又给我以挫败,当我不能用文字表情达意或者当我有了一个坏心情看着以前留下的文字时,我很有可能将写下的文字通通删掉。文字是无辜的,有问题的不是它们,而是我自己。我受我暴虐情绪的指使将一腔忿忿不平之气撒在这些曾经为我所写下文字身上。我好像也只有这么点权利。
对文字如此,那么对于自己该当如何呢?自己平日的所作所为不也如同文字那样受自我思维的控制而有所留痕吗?在过去某些不顺心的时间,我是否也用像我对待文字的态度那样对待生活中的自己而妄自菲薄而自我作践而自我美化又自我诋毁呢?
人说世界不会因你而变,也就是说改变的不会是世界而只能是你自己。思想是瞬息万变虚无缥缈的,人受思想的操纵而有所行为,在抉择的踟蹰之间人好像可以做出很多的决定,然而之所以选择其中一个摒弃其余,在做出决定的瞬间似乎也充满着不确定性。当然,信仰或者说关于人生关于生活关于价值的信念可以解决犹豫、徘徊,诸如此类的问题。
假如在做出抉择前可以对每个待选的道路给以赋值,而你之所以做出最后的决断是基于经济学中理性人假设的前提而最终选择了那条价值最高的,这种决断是受你价值观的影响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观,于是每个人在其每日生活的十字路口上做着各种各样的决定过着千姿百态的生活,宛如歧路亡羊。
倘若我对我的价值观产生了怀疑又该如何呢?我自然而然地感到了茫然。这就仿佛有时候我在与人沟通和交流时感到一种切实的艰难,甚至我会感到一种失语的恐慌,就像卡夫卡的那只甲虫一样,因为我发现我对那些与我擦肩而过的人几乎没有留下任何印象而我此时此刻所面临的有可能与之交流的人如何能保证他们不是又一个个易忘的萍水相逢呢?重要的不是曾经拥有,问题是在说与不说同样苍白的前提下,我即便说了也无济于事,那么我是说还是不说呢?谁都曾经有过茫然,最后走出迷茫迎接新的生活的动机完全出于一种随缘的契机,这大概就是人们常常所说的人生机遇,由此人重新受着某种信念的支配而生活他或她的生活,如同昨天那样。
人好像已经麻木,每天都在随波逐流,以至于在今天晚上吃什么饭的问题彷徨许久。也许你的精力不在于此,而你为之奔波的在做着的事情在完成它以后你能否确保它在不受你自我哄骗的麻痹下而不使你有包含生活的空虚的比其更广泛且复杂的虚无感受吗?在人受一种先入为主的成见的干扰下听进去一种意见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有时候这种困难会严重到影响对一句浅显易懂的话的理解,以至于这句话要重复几遍以后才能让你明白说话人的意思。这是昨天的生活经历告诉我的,我确定无虞。
那么在一个人使用某种思维生活和抉择的某些日子里,他或她确实有面临选择的勇气而轻而易举地做出决定,从而始终不会感到迷茫。但是,假如此时有人告诉他或她这同样是受着某种滞固了的思维的操纵,他或她是否能感受到一种被控制的痛楚,因为没有人轻易愿意身不由主,人对自己总是有着一种盲目的自主,假如连自我都不能确定,人岂不绝望?不过,我也承认某种思维或者直接表述其为信仰,本身具有某种仿佛神性的力量,比如宗教。伊斯兰信徒认为信奉真主安拉会从安拉那里获取一种力量,借由这股力量他们可以抵制诱惑从而正常的生活,一些宗教狂热分子因为过于虔诚而误入迷途以至于或多或少地成就了今日恐怖主义的滥觞于斯。
中国人信命,认为于他们头顶之上始终有一个叫做老天的存在注视着人的一举一动安排着人未来的生活。但这毕竟是少数思维的存在,我所说的少数意指诸如宗教信仰这样的思想并不像每个人的思维那样瞬息万变和千差万别,而我也对有信仰的人怀着一种敬佩之心。我迷惑于受某种未知力量的支持而实践言必行行必果和与人交流时的自然而然的行为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这在过去是我企望而不及的状态,但如今我并没有感到一种生活有上进心的轻松反而时时陷于茫然。是我的多虑,还是吹毛求疵?“我欲求心心自持,求心不得待心知。”难道我只能在等待的徘徊身不由主而随波逐流地继续生活中企求自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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