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魔者记（一）
今偶遇儿时朋友，两相意外，甚感惊喜。然而话略多些，我便觉出他的不同来。
他忽而谈天，忽而说地，言语飘忽，思维不可捉摸，这才知道他可能患了精神上的疾病了。我见其须发利落，衣衫整洁，便知他是有人照顾的。至于为什么只身外出，从其口中却不能得知尽实。好在他虽然思维混乱，却还记得自家电话，我便替他联络了家人。及至与其父见面方知，此子因科场意外，竟然就落得如此结果，说来不甚唏嘘。
他终日昏昏，与人沟通困难，却每日里耍弄笔墨，在纸上胡乱记些，谁也不能知道他写些什么。他的父亲却还记得我，将厚厚的几本拿来我看，只见那上面笔墨痕迹如蛇行蚁爬，实在难以辨认。我勉强认出一些来，竟然就发现其中的奇处来，于是将厚厚的几本都拿回家，闲暇之余便辨认一些。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累年辨别，竟然整理成册，看来竟然另有一番格调。若不知其人疯癫，读来竟然亦可成章。今试着摘录一二，一来请名士甄别其有无刻录价值，二来请医者观之，看其是否有康复可能。疯癫之人所写，语句不通及逻辑不顺处自多，幸好经某整理之后，尚可勉强一观，望读者知之。
某本粗陋，今且做一回锯盆锯碗的匠人，若使其文略略可观，则幸甚至哉！
1.
外面的狗又叫了，今日已不知叫了几回。我在屋里读诗，它在外面“汪汪”的叫；我在屋里读诗，它在外面“汪汪”的叫。我固然不知它叫的什么，它又何尝知道我读的什么。
2.
屋角生了蜘蛛，它画了一圈又一圈，当我数到146的时候，它就趴在那里不动了。我不知道是我数数导致了它不动，还是它不动导致了我数到146。
3.
这是什么呀？它是黑呢？还是白呢？怎么黑里透着白，白里头透着黑呢？看它们这副蠢样子，好像吃了不少油呢！
它们这样肥，也吃了我家的油吧？我家的油坛子是盖着的，可那也没准儿。我记得有聪明的老鼠偷了油就会盖盖子。它们一定也会吧？！看它们一副鼠嘴，却又长得人模人样的，这可真真儿奇哉怪也！
4.
春天的风筝
醒了
它飞的越高
我越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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