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的景色是多样的,不同的花草树木,不同的虫蚁鸟兽,还有那些一样的淳朴却不一样的人。在车后座的我,正在尽情享受着乡村的清风与暖阳,沉醉在这自由的天地中。
嗯?好清好香啊。一股淡淡的香气徘徊在我的鼻尖上,那是葱叶的清味和面粉的香味,我突然知道这是什么了。是记忆的回味。我迫不及待的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张五块,今天我要吃个够!清香气越来越浓,渐渐的从气态变成了固态,从无色变成了金黄色和葱绿色。
我停在了一个破败的矮房子,那应该是上世纪的遗物。它的三面为石墙,一面空空荡荡直面道路,像一个垂暮老者仍在坚守着自己的职责。破房的左房有一课青树,正低头看着“老者”,不时又顽皮的“沙沙”发笑,“老者”也因此染上了几点绿色。
“呦!你要买多少?”在破房里的一个白发老妇向我问道。而这时她左手拿着一个漏勺,右手握着一个似饭勺的木板,她的近旁有一张矮桌和一个火炉,火炉端着一口装满金油和金中带绿的饼的铁锅,矮桌上有三个盆子,一个是已经和好的面粉,一个是堆着的翠绿的碎葱,另一个身挨身的这里的主角——葱饼——我习惯这么叫,可能它不是这个名。老妇的身旁坐着另两个老人和一个少女一个女童,老妇用木板从面粉中舀出一层面粉抹在漏勺上,然后再抓一撮葱段放在上面,接着又在上面抹了一层面粉,最后把它拍出铁锅中,它瞬间就变硬了且鼓出了一个大包,那就是葱饼了。而老妇干瘪的嘴正和旁人聊着,晏晏笑声。
“给我三块钱吧。”
那个少女听到了我的话,就用筷子夹着十三个饼夹到了一个白塑料袋,然后又说:
“奶奶说,多给你一个。”
原本还以为是夹多了的我才明白了,原来是多给一个啊,原来还是一样啊。三年多了,还是一块钱四个。其实,早在多年前,镇上所卖的葱饼早已卖到了一块三个了,而这个驻扎在乡村小学旁的摊子一直都是一块钱四个。而这个小摊也只有在秋冬两季摆而已,所以一到这季节,我就盼望着能从那个破房里飘出一缕葱香味,然后拿着一块钱的零花钱买四个葱饼。若是葱饼还没炸好的话,我就会站在摊子旁,含着涎水看着老妇的一个个华美的动作,翕动着鼻尖偷偷吸着香气。那时,老妇的白发是隐藏在黑发中,而现在是黑发躲藏在白发里。
拿着塑料袋时,我都能感觉到一股热气伏在手心,整个袋子都软下来。
“给我一些酱汁。”
这次是老妇亲自手的,只见她从一个铁盒中舀出几勺,用一个白色的小塑料袋装着,然后再一打个结就完成了。这些都是老妇自己做的,我从外表也只能看出里面有辣椒、葱、姜这三样,虽然这酱汁看起来简单,但配上这葱饼却是美味非常。小时买五毛的饼(也就是两块葱饼)我也会叫她拿一小袋酱汁,因为饼买的少,所以往往最后是我用指头蘸着酱汁吮完的。
我拿着葱饼坐在车上,我回头一望:一个小男孩手中拽着一块钱正站在小摊前,而老妇也正笑着看着他。
坐在前往城市、前往学校的客车,我忍不住拿起一块葱饼蘸着酱汁一口吞下去,但我感觉没小时那么美味清香了……
——2018.1.25
游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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