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年10月5日 星期一 阴
今天是国庆假的最后一天,搞完了大扫除,终于可以去小店买吃的了。
所有一拐同志禁止购买碳酸饮料和香烟。对于我倒是无所谓,不过,点名结束该被吃大锅饭冲圈还是得冲圈。什么叫一人生病,全家吃药,什么叫大锅饭?老泪纵横。
右手四指蜷握,伸出食指,举过头顶,顺时针盘旋,在观察报知中,意为集合,但在我们排它被定义了新的内容——冲圈。
这个冲圈很有讲究,它真的是那种,那种很少见的那种,它从来不固定,灵活多变,有时只是卡时间,有时只是四百米,有时候需要戴防毒面具,遗憾的是,我没有一样可以跑得脱。按照胖子的口头语应该是,罢了,麻了。
手机从来到那一晚上就再也没有见过了,不知道它过得怎么样?小米6s,也许,它也很孤独吧,静静躺在手机堆里,希望它不会因为配置低而自卑。
我背下来了两个电话号码,一个是妈妈的,一个是那个女孩的。我们有座机可以打电话,每个排有一个座机,只有周天的早上可以打电话,有女朋友的兄弟,挤破头争几分钟的时间,而我,打给谁,能说什么?
放国庆假的第一天,没轮到我打电话,不过,晚上站岗的时候,偷拿了座机去天台打。给妈妈报了平安,没敢多讲,怕老妈哭,也怕自己哭。
很多兄弟打电话都躲包房里打,因为会哭。
训练很苦,我没见谁人哭过。有一个兄弟,十个手指头在枪支分解过程中被零件划的血肉模糊,笑着和我们说,下次就破记录;有个兄弟连的兄弟,在地桩网下,为爬出优秀,鸡蛋大的石头镶嵌进小腿里,手腕上没一块好皮,碘伏倒下去的时候滋滋冒气泡,擦了擦汗,皱一皱眉头,下一位,哭什么哭,穿上了这一身迷彩,时刻得抬头挺胸。但其实,每个周末,包房里都会有阵阵低声的抽泣。
尹宝宝说,他没哭。我说,你吹牛,你会没哭?上次都快把眼睛哭炸了。
之前,谁碰他帽子,他和谁拼命,因为帽子里有他女朋友的照片,睡觉都抱怀里。我看过照片,他女朋友挺漂亮的。某个周末,我看他抱着被子去包房磨,外加打电话。下午回来之后,就躺地上,闭眼一言不发,集合时,我看到他眼睛都快滴血了。
时至今日,胖子说过很多遍这样一句话,她肯定是爱你的,不然怎么躺在别人怀里还给你打电话呢,对不对?周围哄笑一阵。我们不可以哭,最起码,我们哭的时候只能在深夜。
每个被绿被甩的新同志都会盯着窗外发呆,班长们经验丰富,按他们说法就是,玩剩的。一出现就会被安排谈心。
其实,谈心就谈心,不必要俯卧撑准备。但班长们说,这样有利于彼此深入交流。罢了,麻了。
尹宝宝失意的时候,我在笔记本上抄了一句话递给他;
爱情就像营区的树叶,不是绿了,就是黄了。没有什么是一个三公里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来个十公里。
谁曾想这个憨憨看完就把本子放一边,导员经过恰好看到我迷人的字体,低头一看,呦呵,导员说,写得不错嘛,全连别士兵职责抄十遍给我,然后露出人畜无害且略带帅气的微笑从容走掉了。
胖子他们把笔记本砸给尹宝宝,尹宝宝把本子砸给我。
尹宝宝叫尹程玉,帅是真的帅,性格又温柔,还是特勤出身,全团队列标兵,就睡我隔床铺。他说,再喊他尹宝宝,他晚上爬过来和我睡,我说,可以,以后叫他玉宝宝,结果,他把我兜里的馒头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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