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们生存在人群中、社群中、文化中,不能想如何就如何,总要考虑到他人,哪怕生死这种最私人的问题。
连续三天的风沙过后,是一场期盼中的绵绵春雨,其实我更希望是短时间的倾盆大雨,荡涤风沙,顺便把车都洗了。
可是,没有大雨,那就小雨也行吧,总比大风扬沙要好。天气还冷,大风前一天,最高气温已经达到30℃,现在的实时温度是3℃。
这不是午夜的最低温,是一天中气温最高的下午两点。
天气预报报的是雨夹雪。
二坐在肯德基二楼的窗前,我望着外面湿漉漉的世界。
路上是络绎不绝的车流,窗下是稀稀拉拉的行人。他们有的打着伞,多数就这么在雨中走着,有的用手或包遮一下,有的就干脆忽视雨的存在。这一方面说明雨实在不大,另一方面也说明人的敏感度彼此间有很大的不同。
有些人天生敏感,就像刚刚弃世的台湾女作家,无法从少年所受的伤害中走出来;也有更多的人即使遭受同样的伤害或者更大的伤害,也仍然能够勇敢的活下去。
当然,我不是想在这里比较自杀者与求生者的长短,自杀与求生都需要勇气。他们虽然遭受的是同样的伤害,承受的却是不一样的痛苦。
三昨晚,一大家子人好不容易凑一起,天南地北的海聊,其中就说到路两旁刚开的丁香花,还没来得及去拍照就被“雨打风吹去”了。
每年的春天,春花烂漫的时节,家人们都会去花丛中拍照,留下美好的记忆。
可惜,今年就这么错过了,大家都觉得很遗憾。不过,这个话题也就到这里,仅此而已。没有一个人有林黛玉的心情,也没有谁想去把落英收集在锦嚢里,埋起来,再作几首诗哀悼一下。
四世界是一样的世界,我们自己却是各个不同的自己。就像我年轻时跟同事一起去体检,在验血的窗口,我们这边挽起袖子说说笑笑,旁边一彪形大汉看到血的刹那就晕了过去。
如果痛苦的折磨铺天盖地、绵绵无期,那么,放弃这痛苦的皮囊未尝不是解决问题的一个可行选项。
安乐死之所以讨论了半个多世纪仍然无法在大多数文明世界落实,不是对个人有处置自己身体生命的权利不认可,而是对当我们已经无法明确表述自己的意愿时有可能会被以安乐死的名义谋杀无法控制。
五谈到安乐死,就让我想到刚刚宣布放弃丈夫平鑫涛的琼瑶阿姨。
抛开琼瑶与平鑫涛再婚家庭可能产生的种种纠葛,到底谁有权利决定平鑫涛的生死?
当然是他自己。
如果平鑫涛健康时已经有清晰而明确的表示,病危时不插管,安静而有尊严的离开,为什么当平鑫涛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他的子女却理直气壮的出来反对呢?他们为什么一定要违背父亲的意愿?他们的道理在哪里呢?
六老杜的父母曾经明确的表示,去世后不买墓地,骨灰撒进河里。可是,母亲去世后,我并没有这样做,而是买了一块墓地,让母亲入土为安。
我这种明显违背母亲意愿的行为,无论是父亲、姐姐,还是妈妈的兄弟姐妹,没有人有意见,我得到了他们所有人的支持。
可是,我妈妈会同意我这么做吗?
我和妈妈所有的亲人都认为妈妈会同意,都认为这样妈妈会更赞成,虽然我们无法去征求一下妈妈的意见。
七我以此推想平鑫涛子女们的想法,他们肯定也相信父亲虽然已经失智,却一定是不想死的,是想继续活下去的,所以,他们的做法父亲一定是支持的。
我们都爱着我们的亲人,都希望他们能够活得更长久。因为在中国的传统文化里,长寿本身就是幸福,哪怕这世界狂风肆虐、黄沙漫漫、淫雨绵绵,哪怕肉体或心理的创痛锥心刺骨、无法忍受。
这就是我们的文化,我们生存在人群中、社群中、文化中,不能想如何就如何,总要考虑到他人,哪怕生死这种最私人的问题。
八琼瑶支持丈夫放弃生命的选择,而平鑫涛的子女却拒绝,孰是孰非?
问题是,一定有是非吗?
琼瑶尊重平鑫涛的意见,是爱;子女们拒绝平鑫涛的选择,也是爱。我倒赞成琼瑶阿姨的放手,平鑫涛的生命在爱他的子女身边继续,不是很好吗?
又何必纠结于是否违背了曾经的意愿,纠结于插不插管呢?
当本文写完,幼子的国学课也到了下课的时间,我从楼上下来去接幼子,天地依然湿漉漉,细雨中有零零星星的雪花在飘,天气预报是越来越准了。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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