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秋,又称荡秋千。
儿时,几个小伙伴相约在一起,在生产队晒场的房梁上拴一根草绳,一人坐在草绳的环扣上,一人就来回的帮忙荡。荡着荡着,草绳断了,落在下面的稻草上,屁股跌得生疼生疼的,却只是轻轻的揉一揉,换根草绳,接着又荡。或者,把家里捆东西用的牛皮条偷一根出去,几个人偷偷地跑到村头的小河边,把牛皮条栓在河面上那棵老柳树的横枝上,几个人脱得精赤光光的,轮番坐上去打秋,打着打着,一个后空翻扎进河水里。每次偷跑出去,都玩得乐而忘返,时间晚了,大人就会找到村头。为此,柳条在我的屁股上留下无数道印痕。
那年春节没回老家,大年初二,携女儿跟妻子一同回八街前所村岳父家,意外的碰到村人在打秋,欣喜之余,实实在在的过了一把秋千瘾。
前所村有春节集体打秋的习俗。村里有一棵树根盘虬于地面的柏树,主干两枝,一枝直立冲天,高20米许;一枝横生,如伞状悬于头顶。村里老辈人讲,树龄高达三百多年,每年春节,村人在横枝上拴一根粗粗的麻绳,全村人在上面轮流打秋。
村人打秋不分老幼,小到两岁幼童,大至耄耋老人。或一人腾空而起,直冲横枝树冠;或两人树立绳索之上,交叉用力,忽上忽下。令我大开眼界的是,两个七十多岁的老奶奶,在绳索上缠一根木棍,两人各用一只脚踩住棍棒的两头,另一只脚在地上用力,速度逐渐加快,忽而这人越过树冠,忽而那人的背部又穿过树枝。十多分钟后,秋千停了下来,两位老人脸不红气不喘,说笑几句,回家做家务事去了。
看打秋,看得人心痒痒的,竟不自觉地跟着村人打起了秋。打秋还是童年的打法,但许是身上的脂肪多了一些,许是对打秋生疏了,打秋竟不如童年时灵便,人也有点慌慌的感觉。在村人好奇和嬉笑的眼光中,我荡着秋,一下一下的冲向树冠,笨拙的身姿渐渐灵活起来。一次,又一次,终于,我也越过了树冠。
那一瞬间,我又回到了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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