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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电影《甜蜜蜜》里,黎小军对方小婷说的一句台词,说完之后,他离开了方小婷,投向了李翘的怀抱。即使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李翘身在何方。令人欣慰的是,电影中,刚刚从天津来到香港人不生地不熟的方小婷没有变成一个弃妇、怨妇,短暂的情绪发泄之后,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努力开始新生活的独立干练的职场形象。
不知道林丹是否也对谢杏芳说过相同的话,“小芳,我也难过的”。不管怎样,我们现在看到的结果是,如马伊琍那样,小芳选择了且行且珍惜,林丹顺利回归家庭,实现了喜闻乐见的大团圆的美满结局。这场出轨大戏的内情如何,我并无兴趣深究。只是,从某种程度上看,这个社会好像在倒退。
也许有人要说,方小婷之所以能潇洒地转身,是因为没有孩子的牵绊。谁知道呢,毕竟婚姻是比恋爱复杂得多的东西。但是再想想,即便方小婷处在相同的境况下,未必会如谢杏芳马伊琍等人这般委曲求全。
以上是看这部片对比当下的一点感想。且按下不表。真正让我起了写文章的冲动是因为看到有人说,这是爱情片里最悲凉的一句话。起初我有过不解,仔细一回味,发现确实有道理。
爱情片里塑造的男主角形象,黎小军这款真的算不上勾人,甚至比不上曾志伟饰演的黑社会老大欧阳豹一句话——“傻丫头,回去泡个热水澡,睡个好觉,明天一早起来满大街都是男人,个个都比豹哥好”俘获的少女心多。他木讷、懦弱,不聪明,无决断,既不多金,也不潇洒。但是,看完电影,你能对他游走在两个女人中间的这种行为破口大骂一声“渣男”吗?恐怕也不能。
为什么?因为他真实。而这种真实在我们每一个人身上都能找到影子。毕竟人人都可能是黎小军,却很少有人能成为欧阳豹。
故事是从第三者李翘的角度展开的,黎小军与方小婷过去如何,没有正面着笔,只能从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探知一二。他们骑单车在天津的大街小巷溜达,过年的时候一起包饺子吃,赖在家里不肯走,冬天一针一线织的毛衣,麦当劳的垫餐纸写的信,深夜的电话,寄出去的礼物……想来也是缠绵而甜蜜的。这份感情是的的确确存在过的,存在于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分开后的每一个时刻。甚至于当李翘进入他的生活,他们发生了亲密关系,这份感情也不能说消失了,否则何以会有清早的电话里那句莫名其妙的“我爱你”,又何以会有“友谊万岁”之后那释然的一笑。
可是,毕竟距离是感情的大杀器。初到香港的生疏,语言不通,环境的隔膜,工作的繁重,出人头地的渴望,这种强烈的孤独感,爱上与他相同处境的李翘几乎是必然的啊。又或者,他自己也不知道,与李翘是相知相惜的心心相印还是艰难时期的相互抱团取暖?他只是跟随命运的脚步,被生活的浪潮一步一步推上了沙滩。
新婚之夜,躺在床上,他略带惆怅地说:“我记得刚来香港的时候,穿着一件厚棉袄,一顿饭吃三大碗,每天过得很新奇,躺下就睡,睡醒了就干活,那个时候要是你陪在我身边就好了。”镜头转到这一边,方小婷幽幽地闭上双眼,露出了甜蜜的微笑。
走到那样的地步,实在并非黎小军所愿。也许到后来,他自己也分不清迎娶方小婷是出于内心真正的感情需要还是仅仅为了实现当年来香港的目标。当然,最终他们都成功了,李翘成为了香港人,获得了一直渴望的身份认同,出入五星级酒店、讲着流利的英文,回家盖大房子,再也没有人嘲笑她是大陆妹。可是,当他们再次在527房间缠绵,望着旧日的天花板,也不得不黯然神伤,“我们终于都失败了”。命运就是如此爱捉弄人,兜兜转转一圈又一圈,才发现,原来爱才是唯一真实的需求。
明白又如何,此后,还不是在命运的大海中浮浮沉沉起起落落。黎小军在大雨中站了一夜,等不回自己的爱人。李翘不过去了一趟洗衣店,安定的新生活在顷刻间飘散如云烟。
最悲凉的在于,我们以为爱情是一生一世永不分离,面对现实却如此无能为力。理想的爱情是永葆纯贞,现实却总让它千疮百孔。
温暖的在于,只要肯努力、求上进,生活必不会亏待你。
(最后的最后,表达一下对张曼玉的膜拜,让我大面积地感受到了演技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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