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迁徙。你的祖籍在哪里,你家是如何来到现在的城市,并且定居下来的?
我的祖籍是山西省左权县泽城村。根据爷爷的自传,我们祖上最多也就能追溯到爷爷的爷爷。
如今爷爷家依然在左权,只不过已经由当年太行山上的小村庄搬到了县城里。
爸爸童年时期还是在村里过的,他曾给我讲过跟着爷爷上山背柴的经历,那是从小就在城市里出生和长大的我无法想象的生活。
后来,爷爷凭着干活时跟着技术人员学习得来的水利技术,成了当地的“土专家”,也把家从村子里搬到了县里。而爸爸则是考上了技校,离开了县城,工作的时候被分配到了当时山西机械厂的子弟学校,留在了省城太原。
说起来当时的分配体制是个啥规则我始终没整明白,为啥我爸一个技校毕业生,就被分到学校当老师了呢?虽然是体育老师吧。可能那会儿学校就男女老师比例失衡,以至于是个男的就行不看专业对口的问题?一直到现在,爸爸还是很喜欢鼓捣各种工具、喜欢做手工活儿,不管家里的啥东西坏了都是他自己搞定。他总是说自己就应该去当个技术工人,却阴差阳错的混成了知识分子。
我总觉得,爸爸继承了爷爷身上那股“干啥都舍得花心思、都要想明白”的劲头,不然也不会体育老师当到一半,因为经常去隔壁数学教研组串门、顺手解几道数学老师们也解不出来的题目,就被推荐转成了数学老师——虽然我总是因此自嘲“我的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初二初三两年,爸爸带我所在的班级的数学课),但想也知道,要从技术工人的文化水平上转成一个合格的初中数学老师,就算再聪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两三岁的时候爸爸去自修了成人大专的学历,而童年的印象中依稀还他带着我在操场上训练我稍息立正的回忆。
所以我的记忆里,太原这个城市才是色彩最浓重的“家乡”。直到19岁去武汉上大学,我才渐渐离开了它。
武汉六年,一个与太原一点都不像的城市让我对“外面的世界”有了直观的体验。原本我找工作是打算去北京的(是的,北京给我的感觉,就是“和太原很像”而莫名有亲近感),却阴差阳错的被一家上海的企业看中,有些意外却没啥更好选择的留在了这个完全陌生的城市。
是啊,14年过去了,对上海我依然不大有真切的归属感。虽然现在我和老公的户口都在这里,孩子出生在这里,房子买在这里,不出意外今后变动的可能性也不大了……但我总觉得,心里还有些惦念。
而在每年秋天小区门口的银杏树又开成了一树金黄的枝丫时,我还是会想起我的太原——整个城市只有两条路上遍植银杏,我初中三年走的是五一路,高中三年走的是青年路——那何其相似又始终不同的……脉脉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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