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听说,龙腾庄园借花扬名,自以为春天最艳,没想到暮秋仍有花的盛会。那爆棚的游人,吆喝的小贩,比之微信里的点赞,QQ中的窜掇,一样的热闹。
其实,决心前来,是为了龙腾的菊。那宣传的广告里,菊,占据了关于艳秋的头条。落叶纷纷,万物萧萧,唯菊最好。这只是文字的粉饰,不见实景,人们是不会于内心涌现爱慕之心的。
说及艳秋,自然不忘九寨沟的神奇,五彩神韵,自然钟灵;恋光雾山的迷朦,沧桑悠远,山峦竞秀;想剑门红叶的寂寥,居高弄险,低时无言;还有米亚罗的狂野,河流涛声,迎冬送秋。再者,普通城市的街道或公园,只要上心,也能让你领略秋之醉人。
然龙腾的菊,尽显疲态。花之舞者,当仪态万方。而园内人工的摆弄,已变异出意想不到的品种。或幻化成球,或砌而为塔,或又盘旋似龙,菊当累矣。如陶潜在世,也会嫌其无东篱花叶之飘逸,无南山灵动之自然。觅诗中菊的踪迹,山野与集市之差别,迥乎不同。或人为之因,或菊之于山水,独钟隐者之篱。常人不懂,菊之不幸矣。
你看,龙腾的菊,已失东晋之风骨。以木条支撑,哪里受得了文人挑剔之笔墨?以竹片禁锢,放肆之心圈于一域,又怎能长啸一声随园内秋水长烟般空灵向远?穿梭的游人,已没了赏菊的心思。拍照,留影,菊倒成了陪衬。而娱乐的喧嚣,让菊也沾染了缕缕世俗的味儿。
突然,想起了昨天一邓姓同事朋友圈中的杏叶。银杏立于旷野,密密的,由近及远,把金黄伸向远方,似乎要把且逝的秋堵住,让寒冬不再叩门。自由之景,自当有自由之神韵,这又是龙腾之菊难以比拟的。
没了自由,无论人、动物,还是花草,就失了灵性。龙腾之菊,自然也没了隐逸之风范。病态有加,如龚自珍收养的病梅。只是,龙腾之菊,供观赏的价值尝未榨尽,不到枯萎衰竭,是不会回归自然的。无陶公,菊无知音;无龚爷,菊病谁治?
沿菊径行走,沉重之足音为菊而泣。颠倒的爱恨,居然也充盈了这一个即将入冬的园子。探视一眼小河旁之渔者,心中已隐去了一尾跳跃的小鱼。别了,龙腾的菊。
(20171202于龙腾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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