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讨厌,这种欲去还留的天气,漫漶在气流层的压抑感。
就好比我更倾向于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酣畅淋漓,却无法接受黑云压城城欲摧的猝不及防。
看着电视里的包饺子的教程,让我想起了爱吃饺子的大木。
大木,我的高中同学。就像他的名字一样随和,随和起来,所有的人或事在他眼里仿就像考试交白卷的那样简单。
偶尔,某节课没有在课桌上趴着,也没有侧头远眺对面食堂的大妈。
崭新的课本今天也离奇的在桌上摊开,还时不时的盯着黑板上的讲义在本子上涂涂改改。
每个新任课的老师,看到他这副认真的模样,给他贴的第一标签都是“好学生”。
那个没穿校服的同学,来,你看一下这α角用什么公式来解?
“Exo me? 您点我?” “是的,同学”
“老师,麻烦把问题在说一遍,我刚没听清”
“这道题上的α角用什么公式来解?”
“噢……我不会,谢谢。”
不需要多余的解释,在绝对事实面前,坦白直接就是化解很多不必要尴尬的最好方式。
大木经常和我们说这就是学生年代应对一切繁琐小事的真理。
我想,任课老师一定没有看到的,是大木认真前几分钟,一米八的老陶同志躬着身子在后方教室的窗户哪儿闪烁。
也只有老陶,才能让散漫惯了的大木收心。
所有人都怕老陶,怕他唧唧歪歪,一言不合就抽戒尺打人。
有次晚上熄灯大木宿舍说话被抓,隔天被通报。
上午的大课间,大木被老陶喊去办公室。当然去办公室对于大木来讲就像去厕所那样熟悉,整年级的老师都认识大木,以至于有阵子很久没去了,路上遇到其他任课老师,还会被喊住:“大木,很久没来办公室喝茶了,最近从良啦?”
开场白依旧是两个单身男人互相盯着对方,都想用眼神让对方明白自己的立场,谁先开口气势上就输。
往往,老陶一如他那张方的勒出颧骨的国字脸那般实诚,“说,这次想怎么搞?”
大木:“不打脸,一切都好说。”
先是简单的热身,三十板起步,紧接一分钟五十个下蹲,老陶问,“知道错哪里了吗?”
“知道~” “知道你还犯” 啪啪又是三十板。
“下次还犯吗?” “不犯。”
再来啪啪十几板。
“恩?你干嘛还打?”
........
或许就是这种性子,让大木能在流水的的高中时光里,鹤立鸡群。
譬如,某个星期的晚自习,老师在讲台上评书。
他和包教练把课桌用书堆的像抗战时期的碉堡,地板铺上今天上午老陶刚发的英语测试卷。
一人一袋烤鸭,左一块,右一块的使劲儿往嘴里塞,生怕前排的同学闻到味儿了,不分给他吃,在老陶面前打小报告。但毕竟一个班的,每次大木有烤鸭还是很慷慨,因为吃了他的烤鸭,晚上回寝室他就有理由去搜刮各种零食。
随着吃鸭群众越来越多,大木觉得这样下去,会影响班风。
后来买的烤鸭就不切块儿了,整只抱着啃,不仅解决了时间问题,也杜绝了他人想分的一杯羹的想法。
大木的座位永远是最火热的。
一到下课,不管成绩好的,成绩差的都相约到大木哪儿。侃天侃地,侃隔壁班的班花,这个话题是除了CF之外第二兴奋的话题,也能理解,毕竟身在狼多肉少,肉质还一般的数理化大集体中。
“大木,你觉得隔壁班的那谁谁怎么样?” “就那样呗”
“我觉得挺不错的” “诶,滚远点,口水别滴到我桌上”
“大木,作为兄弟,你说,支不支持我追她?”
“这,支持啊,肯定支持!”
“哈哈,好兄弟,我就知道你挺我” “必须的啊,今晚不想去饭堂吃饭,想吃烤鸭,你呢?”
“好啊,买!” “两只。一只?” “整两只,我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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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木曾说,有两种人,他最不能随和。
第一种是老陶这类让大木看到不该看到的人。
老陶不是一个下得了狠手的人,他能做的就是苦口婆心的教导,以及自己一个人挑起被年级主任,任课老师,批评,投诉。承受着其他老师的冷嘲热讽。他为班级做了太多,太多,但还没人领情,哪怕上午在班里刚说完的事儿,下午还是会有同学会犯。因为大木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老陶时,他是个风一样的男子,而现在是,疯一样的男子。或许,大木觉得老陶跟他很像,都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绪,凡是自个儿先抗,越是重要的人,越是不能感受别人的情绪,是不是因为孤独惯了, 我不知道,大木和没说。
第二种一直到现在大木也没和我讲过,但我猜,大概就是他喜欢的人吧。
他喜欢的,别人不喜欢他。
喜欢他的,他不想让别人难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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