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去世以后,一年后,我参加高考,落榜。就这样背起了行囊,开始了北上之路,下了北京车站的那一刻,我站在汹涌澎湃的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车辆,像疯了一样了,驶向各自的方向。
没有人接我,我按照老乡给我的地址去了她说的地方。中间转了4次公交,靠着问人求助,花了一整天的时候,我才到了那个小出租屋里。说来惭愧,那时我还不懂什么叫做导航,更没有做过地铁,不知道原来地下还有火车轨道。乡下来的土姑娘,就这样灰头土脸的来到了北京。这个国际大都市。在将近两年的时间内,我并没有见识过北京的国际化,北京的大都市化,就在工作地和出租屋之间来回,占据了我所有的时间。
老乡是隔壁村的一个姑娘,叫小娟,她来北京3年了,初中毕业就辍学的她,想着凭借自己的努力,早早来北京打工挣钱,好帮助自己的弟弟结婚生子。她的妈妈是这样跟她说的。还好我没有这样的使命,我的小弟在水下世界过的很开心,我的大弟在努力读书,将来会当大官,我只需要养活自己就可以了,想来也是相当轻松。只是有时候,我倒是会有一些羡慕她,她活着有个目标。我不知道我的目标在哪。
那就拼命挣钱吧,至少这是所有人的目标,我把它当作自己的目标,也不算突兀。所以我没有听小娟的建议,去她的美甲店工作,我选择当了一名销售人员。老板描述的未来很美,房子车子,受人欢迎,我是相信老板说的。至少我以前没有想过生活也是可以这样做的。每天拼命跑各种小区,不停的像所有见到的人推销,没有卖出去一件,还让小区里的人见了我就吓得走的远远的。后来小区的一个大妈,看我挺真诚也很辛苦,就好心告诉我,她们是不会买的,让我不要在这里了。终于有人回应我了,我赶紧抓住这根绳子,细细的追问原因。
“阿姨,我们这款产品真的很好用,而且质量也过硬,保证您吃了就会身体康健,有病治病,没有强身。”
“这些话,我都听了几百遍了,之前也买过,但是吃了很久,一点用处都没有,还白花那么多冤枉钱。儿女都在说我了”
“阿姨,您确定是这个么?我们的这个跟别家不一样啊!保证有效果!”
“就是这个,我当然知道了,买了那么多。其实我也是很愿意吃下去的,但是自从每天跳广场舞的那个老头,突然倒在地上,被送去医院。医生检查说,就是吃了你们这个东西的。”
我落荒而逃。
我从来没有想过害人。
我的奶奶教我要做一个善良诚实的人!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我真的不太明白,老板对我们说的不是这样的,我第一次有了想要杀人的冲动。
我冲到老板面前,问他为什么要骗我,这个东西是会吃死人的,为什么骗我是保健老年人的。老板让人把我拉出去,然后喊了财务进去,财务出来跟我说,给我结这个月的工资,让我明天不用去了。我突然不想杀人了,我想杀死自己。那天晚上,我一个人沿着马路走了很久,看到一家饭馆,觉得很饿,就进去了。就算要杀死自己,也要吃饱喝足。我就要了一箱啤酒,要放纵一下自己。
后来,第二天早上,我在一间陌生房间的陌生床上醒来,头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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