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银柚
这并非标题党,而是被屡次证实过的客观事实,听起来似乎很神奇对不对?咱们今天就来聊一聊。
事实上,这种现象有一个专业的名词来定义,叫做——「盲视」(blindsight)。如下就是一篇来自英国的关于盲视现象的报道截图:
源自网络据悉,梅丽娜患有中风长达20年,早年就因病导致大脑视觉皮层受损,从此陷入黑暗世界。那时梅丽娜的女儿斯蒂芬妮(Stephanie)只有两岁,失明给需要照顾女儿的她带来诸多不便。但梅丽娜逐渐发现自己能够感知一些事物的轮廓,比如女儿的马尾辫,空中飘落的雨点,或是杯中晃动的咖啡。
梅丽娜怀疑自己并没有失明,但医生的诊断结果却让她很失望。于是她拜访了格拉斯哥的眼科专家戈登(Gordon Dutton),想解开内心的疑惑。戈登最终诊断梅丽娜患有盲视。据了解,这类患者本身是失明的,但对视觉刺激却能够做出反应。盲视患者的成因多是大脑视觉皮层受损,但由于发病率低,目前医学界对盲视患者的了解少之甚少。
-------《环球网》转载
「盲视」堪称认知神经科学中最令人好奇的现象,在临床上研究人员也发现其实很多失明者都有盲视的能力,他们明明看不到,但他们大脑中无意识的部分仍可以感知周遭环境。
在上述英国的报道中,就有许多世界顶级的眼科医生对梅丽娜的病症很感兴趣,想探知她的大脑是怎样运作的,而梅丽娜也很乐意医生对自己的病情进行跟踪观察。
另有一个案例来自苏格兰威萧市(Wishaw)的卡宁(Milina Cunning),她正是一名标准的盲视者。她在20多岁时失明,不久后发现自己有盲视能力,她也成了许多科学家的研究对象。
研究卡宁大脑的科学家库勒姆(Jody Culham)说:「如果我朝卡宁的头丢乒乓球,她可能会举起手来挡掉,甚至在她自己意识到前就会这么做。」
纽约洛克菲勒大学神经科学家舒威德兹克(Caspar Schwiedrzik)表示:「对我来说,盲视真的太有趣了,因为盲视戏剧性地展现了在我们的意识之外有多少事情在看不到的地方发生。」
可为什么会有盲视?目前科学家也没有严谨的科学论断,只能说造成盲视背后的原因十分复杂,科学家们认为可能是因为眼睛接收到的视觉讯息在通过神经通道时绕过了初级视觉皮层,进而抵达大脑皮层的其他区域。
如下面这个动物实验:靠着研究一只被移除了大脑初级视觉皮层的猕猴,科学家们对盲视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源自网络1967年,科学家们开始研究一只名为海伦(Helen)的猕猴,它成了早期证明盲视存在的证据。
英国剑桥大学心理学家韩福瑞(Nicholas Humphrey)和怀斯康辛(Lawrence Weiskrantz)将海伦整个初级视觉皮层移除,虽然海伦貌似失明,但有时它的表现又像完全看得见。
伸手抢眼前苹果
心理学家韩福瑞在研究报告中写到:「我有好几天就坐在海伦的笼子旁跟它玩,我开心地发现这只失明的猴子有时会看着我的一举一动。举例来说,我会拿起一片苹果在它面前晃,它会认真地看着这片苹果然后伸手试着从我手上拿走。随着游戏继续,它很快从一只无精打采遥望远方的猴子变成一只被引起兴趣且仿佛看得见的猴子。」
研究人员怀疑海伦大脑的其他部位可能在某种程度上支持它的视觉,海伦的案例也暗示着即使在无意识的状态下,生物仍有可能回应视觉刺激。
别人以为它视力正常
「渐渐地海伦的视力越来越好,」汉福瑞写到:「最后它可以在充满障碍物的房间内跑来跑去,且从地上拿起面包屑。任何不知道它其实没有视觉皮层的人都会以为它的视力正常。」
盲视者现身说法
究竟,身为一名盲视者的感觉是什么呢?卡宁也和BBC分享了她的生活:
「我去医院时还是个看得到的人,随后因为我的健康问题我陷入了昏迷状态,我昏迷了52天。当我醒来时,我看到眼前一片黑,我看不到东西,他们说我在昏迷时中风导致失明。」
「几个月后,事情有所转变。六个月内,我认为我看得到一些色彩,但没人真的相信我,所以我被转介给神经学家杜顿(Gordon Dutton)医生。一见到他,他马上确认我有盲视。」
源自网络「看」得到东西很奇怪
卡宁接着说:「我可以在家走来走去整理东西,但我看不到它们,我知道它们就在那里,我的大脑会告诉我,这就跟我的家人把东西留在卧房地板的中间一样。我说:『你们得整理好,这样我才不会被这些东西绊倒。』不过要是真的有东西放在地上,像是包包或鞋子,我可以看得见而且我会绕过它,或干脆去把它捡起来。」
「我看得见这件事很奇怪,但其实我应该看不见,因为我失明了。」
掌管人类视觉的区域位于大脑的后方,即为位于后脑的视觉皮层,其中,灰色区域是初级视觉皮层,绿色部分是背侧皮质视觉路径,紫色部分则是腹侧皮质视觉路径。
从卡宁的故事中可以发现,盲视真的是一种很矛盾的现象,多年来科学家也不断研究这种奇妙的现象,他们用各种测验证明有时大脑受损造成人们失明,但这些失明者却可以正确地描述物品的形状、颜色、地点等等,即使他们并非有意识地看到这些物品。
根据脑科学提供的资讯,思考和其他高阶的大脑功能都来自大脑皮质层,这部分是大脑的外层且占了大脑最大的位置。
首先负责接收眼睛视觉讯号的大脑皮质层是位于后脑的视觉皮层。至少从19世纪开始,人们就知道这部分受损会造成失明,就算眼睛的功能正常也一样。但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第二次世界大战和韩战时,神经科学家发现视觉皮层受损的病患并非完全失明。
「盲视提出了一个有趣的问题,究竟有意识和无意识的感知有什么不同?除了仅仅处理这些带给我们每一天美好经验的图象,一定还有些什么东西。」
无意识的「看见」,也是一种看见。也是被投射到我们感官系统的一种信息。只不过这种信息无法跟身边的人同步接收,只有透过被投射人的语言或者文字描述,才能被同步。
讲着讲着,神奇的「盲视」似乎将我导向了某种哲学层面。
“我思故我在”,是笛卡尔提出的认识这个世界的原点。意思是:“我唯一可以确定的事就是我自己思想的存在,因为当我怀疑其他时,我无法同时怀疑我本身的思想”。
同理,「盲视」里的“看见”也可以认为是笛卡尔所说的那个“本身的思想”或者说是在“思”的那个“我”的看见。
在笛卡尔的哲学理念中,他认为精神(意识)和物体是分别存在的,且这个世界有认知的主体与被认知的客体,前者的意识被他称为主观,后者被称为客观,这样也确定了“自我意识(精神)是主体”的推断,也是他“身心二元论”的基础。
笛卡尔曾这样描述自己的思维历程的开端:“一切迄今我以为最接近于‘真实’的东西都来自感觉和对感觉的传达。但是,我发现,这些东西常常欺骗我们。因此,唯一明智的是:再也不完全信眼睛所看到的东西。”
我想「盲视」这个人体(物体)现象也从某种角度支持了笛卡尔的理念。
说到底,我们人类对自己身体的认知其实还非常非常薄弱和有限,尤其对附着在人体上非物质肉眼可见的层面的理解,例如:意识(魂灵论)、气机(气血运行论)、经络(奇经八脉论)等等。
以上所有这些就藏在身体内的未知,也都有待我们去向外探索宇宙一样的去探寻内部真知。常言道:天人合一,也许,无论向外走到太空还是向内走向身体,也许都是接近世界的本质本源的一种殊途同归。
好了,今天关于这个话题我们就暂且聊到这里,下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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