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猗在灯下低头缝补,而阿新则是在旁边时不时的给油灯挑剪一下灯花,然后两个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与年关有关的话题,彼此出着主意要如何才能让大家过一个开心愉快而又富足的新年。
就这样灯花剪了又剪,最后油灯里的油都快没了,阿新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到月亮都快挂到西边了,知道时辰已经很晚了,于是催促清猗赶快去休息。
第二天,清猗清理好家务,照例拿起了衣服坐在油灯下缝补。没一会阿新也来了,他先看了看油灯里的油,然后拿来油壶,把油灯里的油倒了一些到油壶里,油灯里只留下一半。
清猗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阿新,直到阿新把一些都收拾好了,才用带着疑问的眼神看着阿新。
阿新笑着说:“以后,我们每天只能在油灯里倒一半的油,油灯里的油点完,就不许再倒了。要睡早点,每一天都还有很多很多的事呢,不能把自己熬垮了。听到了没?”
清猗沉默良久才悠悠的说出一句话:“你好像我的师父呀,连熬夜都要管。”这话里没有不满,也没有娇嗔,好像只是陈述一个事实,然后阿新却听出了清猗对过往的一些想念。
“想家了?”
“也没。我觉得我在家里就不重要,我的父母除了每天让我不停的干活、做家务,就是在吵架的时候把气发在我的身上。我最记得有一次,我还很小很小的时候,大约才七八岁的时候吧,因为贪玩,在涮好碗筷后,出去玩了一会,回来我的妈妈就骂了我一顿,还让我挑着一担猪食去喂猪。因为我家的猪圈隔家比较远,而且那里又没有人家,我很怕黑,不敢去,就央求妈妈不要让我去了,可是妈妈不但不理我,还一个劲的骂我,最后我不得不去。可是那个地方太黑了,路又难走,我磨磨蹭蹭的不想迈出家门,却被妈妈连打带骂的撵出家门,我是哭着跑去喂猪的,到了猪圈胡乱的倒了猪食,又飞也似的奔回家里,那一次回来后我病了很久很久,可是没有得到妈妈的安慰,却让妈妈对我更加的坏脾气了,她常常说我是故意装病偷懒,她又不是家里的仆人,为什么所有的事都是她一个人做。可是她对姐姐却是极好,从来不骂,也舍不得让她做这些家务。有时,我常常在想,我是不是那个捡来的小孩,可是我却又与妈妈长得很像。”清猗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仿佛就是在讲一个不相干人的事情一样。
可是阿新却看到了清猗眼里闪烁着的泪花,也看到了清猗的红红的鼻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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