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春雨

今天偶然看到一首元代张养浩的小令——“万象欲焦枯，一雨足沾濡。天地回生意，风云起壮图。农夫，舞破蓑衣绿；和余，欢喜的无是处。”这首小令叫做《得胜令·四月一日喜雨》，其中把农民和作者对久旱逢甘霖的喜悦通过“舞破”和“无是处”展现得淋漓尽致，相比于杜甫《春夜喜雨》中表达“喜”的细腻，这首要奔放直接得多。

这种狂喜的心情我很有同感。从记事起每到春天妈妈总会念叨：“今年是个灾年啊，一滴雨也不下，养种不下去啊！”然后过几天下了雨，妈妈就会开心说道：“可算是下了点，能让人种下去了！”过一段时间，又开始唠叨：“今年是个灾年啊，上次下过雨后，多久了再也没下过，苗都要旱死了！”过几天又下雨了，妈妈就又开心了：“总算下了，苗不会枯死了！”……一个春夏会这样念叨十几遍，其实怪不得妈妈唠叨，作为农民，确实要靠天吃饭，不能旱不能涝，一年的生计才有保障。我家地处黄土高原，印象中倒是没涝过，但经常容易旱。虽然近十几年来的春夏雨水太少导致收成剧减的应该不超过三四年，大部分年份还是会在妈妈的念叨声中适时地降下雨来，所谓“好雨知时节”，但毕竟主导权在老天爷手里，农民只能焦躁地等待祈祷。雨一直不来时，难免“万象欲焦枯”，雨终于姗姗来迟，由不得感叹“一雨足沾濡”，进而“天地回生意，风云起壮图”，狂喜的农夫岂不“舞破”绿蓑衣，作者也开心地跟随着大家载歌载舞，“欢喜的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