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知道,痛哭有排毒养颜(?)、宣泄情绪、放松心情的功能,但他们不知道的是,痛哭的功能远远不止这些……
要考察痛哭的功能,那最好还是回到痛哭的场景中去,比如中国传统葬礼上。
1.
在中国传统葬礼上,生者为死者哭泣的功能是多种多样的;其中,极重要的一种是,表达悼念和悲哀之情。
通常来说,哭泣就意味着悲伤,但丧葬过程中的哭泣却有着相对复杂的意义。
比如说吧,死者至亲之人的痛哭,大多是出于真情;死者的远亲及普通朋友的哭泣,就具有较多礼节性的味道了;哭丧队伍的嚎哭呢,仪式化的色彩就非常明显了……
也就是说,在中国传统葬礼上的哭泣具有情感意义和仪式意义相结合的特点。
2.
因悲而泣自是不错的,但抒发悲情时也要遵循一定的章法和规矩。因此,丧葬中,哭泣便衍生出了第二种功能,即表孝心、尽孝道。
在传统文化中,葬礼上是否有震天动地的哭声,是衡量子女是否孝敬的标准。为求孝名,子女往往希望葬礼上有更多、更大的哭声。
这也是为什么有人请哭丧队、哭丧为什么会成为一种收入不菲的职业的原因。
3.
在葬礼上,不难发现,哭泣是为亡人,也是为生者;有「以死佑生」的心态。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态呢?在中国传统文化的生死观中,人死了并不意味着就和生者脱离了关系,而是还要承担起荫佑子孙的重任。
也就是说,亡人实际上已经逐渐脱离了人的属性,开始逐步向拥有神圣力量的「灵」转化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尊祖敬宗的观念才作为一种重要的思想特质存在着?
4.
在葬礼上,常常会出现这样的情形:听闻死者家属的哭诉,自己也悲从中来,以致于联想起离世的亲人,或是自身生活中的坎坷经历,不禁陪着死者家属一道痛哭……
这也就意味着,在葬礼上的哭泣并非是个人的表达,而是一种诉诸他人并期求得到回应的、群体性的表达,是一种在群体之中将悲哀之情反复确认和强化的表达方式。
不过呢,这种表达方式并非如同悲哀本身那般具有普遍性。
5.
可以说,哭泣(不限于丧葬中的哭泣,还有很多场景中的哭泣,比如嫁娶、不开心、闲着无聊……)作为一种人类行为,其文化源流、象征意义、心理功能是多面的。
考察这种看似寻常的行为,能让人意识到,人是多么古怪!
(参考文献:《哭泣的文化人类学——韩国、日本、中国的比较民俗研究》,崔吉成;《探析中国传统葬礼中的哭泣现象——兼谈中西传统葬礼中的哭泣所反映的文化差异》,王晓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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