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作响,噼哩啪啦打在屋檐上,窗外浮跃着黑影,张牙舞爪。
走近看,不过是大榕树的影子。
这样的天气,就会疯狂且执着地去思念一弯明月光。
即使是一弯并不清透的明月光。
很晚归家,提着不算重的行李。摸黑开灯,母亲已经睡熟了,和着父亲的鼾声均匀张合着。房里唯一鲜活的就是电视柜旁的一水箱热带鱼,正姹紫嫣红地甩着尾巴。
放下包,一头栽进绵软沙发。绒毛飘入鼻腔,打了个喷嚏,在静谧的房间回荡,下得那些呆头鱼四处乱窜。
电视里的热闹正上演着,主持人同明星在台上说笑,大约台下坐了一群小童,可是这么晚了,他们也还没有睡觉。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我们都是小青蛙,呱呱呱呱呱……”,我呆楞坐着,直到铃声停止,归于沉寂,开始闭眼享受那喧嚣的绝望。
过了几分钟,屏幕又亮了。一条短讯,写得太长,大致瞟过去,失声痛哭。
明明说好,再不对你动心。
后悔没有早日走出你的世界。
你温和,偶尔毒舌,开玩笑时带着一脸戏谑的笑。
你常会问我的衣食住行,草率的地方你亲自去打理好,我以前写过一篇特别可笑的文章,里面说,你常像我的父亲。
大概我只需要一个硬冷的保护壳,壳下是我深刻而不可说的爱慕。
而你只知道,有个人叫久,喜欢你且无疾而终。
你永远不知道我爱你。
若非突然回忆起过往,我怎么会颤抖着手,弓起背尽量不让自己的眼泪继续汹涌。
为什么我会进入你的世界?
“喂?”温润而疲惫的声音。
“回家了?”
“嗯。”我点了点头,下一秒暗嘲自己的愚蠢。
“早点睡。睡不着给你讲鬼故事。”
“嗯。”
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他叹了口气,“晚安。”
“晚安。”狼狈挂了电话,怕忍不住,下一秒,下0.01秒,就对你说出我的深浅心意。
不止是喜欢。
眼泪仍旧淌着。赤脚去关了灯,关了电视,站起来的时候,有湿意顺着唇到脖颈,一直都是这样,没人的时候就不擦眼泪,反正总有一时会风干的。
和手臂的痂口一样。
关上厚实窗帘。才发现月亮隐约,先前或是被乌云遮面,现在有了光洒下,虽不是洁白通透的白月光。
也足够令人心喜了。至少是一弯月光。
月儿有处缺口,我想起城南旧事里说,妞儿哭泣时眼底的小泪坑。
谁也填补不上的小泪坑。
剪下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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