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登者

好友攀登山上所拍

昨天多年老友发来信息，已经在攀登上雪山了，发来照片的高度是四千米左右，老友是个有意志力的人，前几日刚从浙江这边离开去丽江，飞机怱遇气流被迫降至重庆，当天半夜至丽江，隔天一直没有消息，至中午发来一图，旁边的雪山远远清晰可见，如此圣秀俊峰入心入骨，让你似乎感觉到那阵阵微寒，虽阳光明媚，但也无法抵挡雪山脚下的清新寒凉。远远的望去，峡谷两边树木苍萃，掩映出一个雪白的穹顶，婉如一顶洁白的礼帽，戴在一青年头上，朝气蓬勃的，又是那么的清纯质朴。

老友是个典型的80后，做事有原则有性格，符合他的家乡，他是地道的山东人，因当初与女朋友即将步入结婚礼堂前，也许是因缘未具吧，他一下离开走进了五台山，从此与隐士结缘，自从做了隐士之后，最喜爬山。每年徙步行走至少数月，剩下的时间多半是参禅打座，想想一个年青人，放下世间是需要多大的勇气，也许，这就是梦想吧。老友说，他这次是准备攀登五千米，本来是管委会并没有让其登山，若自行恐有危险，看来是得有组织才行，一是保障二是责任。不管怎样，他在我心里就是英雄，还记得老友去年的一个同事得了肝癌，别人都会恐其传染自己而避之不及，他却对我说，他从来没有感觉到死，居然晒太阳都是一件极为奢侈的事情。因为病重不能独自出来，需要人扶之相拥，于是他每天只要天好，就去扶他在广场边上，阳光充足处晒太阳，对于病友来说，那是多么美的阳光啊。

本以为他这次去会有些遗憾，也许雪山之缘还在积聚中，他也有些失落，但余力未消，仍想偿试，试其待机而动。昨天突发雪山的照片给我，这一下倒是让我有些激动，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跳动，血在涌动，脸有微红。为何我比他更激动，因为他弥补了我一直未能如愿的梦想，也许我那就是一个梦，而他却行在路上实现自己的想，想想背包行脚参方，本就是流水云游，如浮云过客，恰似偶遇。老友一个人，与大家一起爬上了四千米高度，记得上次我去香格里拉的一座雪山，乘缆车上至最高处，记得四千五百米，已是身不能支，靠吸小罐氧来缓解高反，空气稀薄，但毕竟兴奋还能让自己坚持观赏高原之美，对于北方人来说，雪不稀罕，但如此至高的雪，倒是显得极其神圣。面对眼前的重重叠叠的山峦，雪白的雪迹线与山植被的交互掩映下，如画如泪，水墨丹青，如果一个人觉得人生失落，一定要登山，瞬时的渺小会让自己得以疗愈。老友发来照片，全幅包裹里的脸透露出刚毅的神情，别人骑马轻装上阵，而他是唯一带四十斤重的徙步攀爬。他说今天要完成技术性登顶，我不懂其具体术语，但我想，那应该又是一个里程碑式的记载，人生总是需要一些梦想支撑着，否则，人生漫长，如蜗牛行路，若以外物为参，岂不是有些悲哀，会不会让自己错失迷误，因为景物似乎无有标记能让你学得有所改变。只有自己追求方才会有所意义，成长也许就是这样，总是一年年的过去与到来。

想起前几日读书，书说：爬山中多有三种：放弃者、扎营者和攀登者。放弃者随遇而安、贪图安逸，喜欢逃避和放弃。扎营者也曾经努力，但在他们获得了一定的地位和成就后，他们便松懈下来，在原地安营扎寨。而攀登者们不光是为了暂时的头衔或者地位，他们将人生视为长跑，不急于一时的成就，永不停止探索可能，追求卓越。

回首往昔，我是何种角色，是放弃者？扎营者还是攀爬者？应该都有。面对这些，能让自己的觉醒而不是迷醉，如见雪山之高远，路上才是风景，未登之时，总是会有许多难测之量在脑海中翻滚，若是步行于路上，一切皆可回视去品味的风景。其实，人生路上没有设计好的，没有所谓的最好的，只是偿试与放舍之间。若得见一二美好，总能缘到光明与希望间，便是吾乡，迎面而来的总会是雪山之圣洁。不知为何，见老友之照片，心略有荡漾，似乎有些怜惜，以至于不知如何回复，本来打出几个字“注意缺氧。”但想想似有不吉，则删去以保重二字，心之所愿终不拦挡，若是友人在彼之高处不胜寒，吾悦于此分享之图，似面如圣山，以其之脚力，完我之美事，叹之更能祝福其圆满他之心愿，一个人若能如愿以偿，岂不是人生最大幸事。所以，纵有挂念千丝，不及助其圆满心尽而安。

正如《瓦尔登湖》的作者梭罗说：“最害怕死亡的人，是那些知道自己从未真正活过的人。“如果一个人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他就可以忍受生活加诸他的一切苦难。攀登者们正是清楚而坚定地仰望他们的追求，忍受住诸般苦难，一往无前。

这也许就是攀登者的心里话吧，也许不在于结果，是过程中的坚持，路上才是攀爬的意义。若言征服，不如说自我挑战，自我完成涅槃的过程，与山何异，若征服外者，山依然是山，不与你论高低，若与内圆满者，山之秀美在于过程中的发现与坚持。一朵花开在温室里，随便可以见，不足以珍惜，若费心劳神的五千米所见，便足以震撼心灵，触动世界。论及山高路远，不如观心之难易。观心里三者变迁，若轻言放弃便无山之高远，每天必与怨天尤人如怨妇般，若扎营者，则安之若素，虽安然自若却自视昏沉若睡，若攀爬者，虽每日体肤之累未及前之舒适，但心之刚毅与完健，令心有所向，总是前行有力。或许，每个人心中都有座圣山，在坚持的路上我们会失去方向，也许，因人而异的选择了其他，请不要遗忘你心里的圣山，路上行走的风景一定会让你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