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现在小红书怎么介绍“东山口”,我记忆中的东山永远是小时候表姐表弟以前住的地方,虽然他们一家十几年前就已经移民温哥华(文文珠当了护士,Steven则在帮好莱坞电影做特效);还有高中时“姐妹淘”要去逛的“小状”(大概全广州最物美价廉的文具玩具包包小饰品贩卖地);而工作以后对东山的记忆,则是有个周末一大早去东山的“棒棒堂”做市场调研,中午和华总去吃过的“芬芳甜品”。芬芳的出品,与现在那些有着精美摆盘,随手一拍就可以发票圈照片的“妖艳贱货”不一样(我也很喜欢这样的“妖艳贱货”!),无论是就餐环境,还是食物本身,拍照出来都没什么好看的。即使拍了,照片也远远不足以传递出“芬芳”的味道。芬芳的店面很小,客人不会爆棚,也从不冷清。13块钱10只的韭菜猪肉煎饺,14块一碗的杨枝甘露(还加一个大雪糕球!),点好之后阿姨马上帮你端上来,你就坐在红木圆凳上,一口一口地细细品尝两面金黄,馅多汁多的煎饺,再吃上一碗夏日消暑糖水,超级大满足!我想我吃到的可能是现在“买少见少”的老城区里的广州味。噢,差点忘了,东山已经不是一个区了!唯一还在提醒大家这个“地头”叫“东山”的,可能只有1号线/6号线的站名“东山口”了。
或者坐在咖啡厅里工作东山还有七中,大多数人知道它可能是因为它是张敬轩和吴亦凡的母校,对我来说,它是我初中“四人帮”里的超级大小姐杜老板的升读的高中,还有初中时曾亲密无间的一个叛逆高智商女同学周小姐升读的高中。老广们还会知道“康天庥”,他也是七中人。我的高中十六中和七中在比拼学生成绩上历年来是“死对头”,高三那年,两个学校先后都带过学生去肇庆鼎湖山秋游,大家都上到山顶上,向那里的一口大鼎抛宝牒,祈求高考顺利。但实际上这两个学校离得很近,我记得我在校的时候,学校里举办校园歌手大赛或者什么才艺比赛,康天庥都会被邀请过来当评委。七中旧称“培道”,是所女校,还有“培道女子温柔柔”一说。十六中旧称“培桂”。东山还有一家以“菜虫”校服被我们取笑的超级名校——培正中学,新老广州人只要家里有孩子要升学的,估计没有没听说过培正的。
东山口有一家店专卖有趣的植物 盛夏 暴雨 在东山口浮想联翩 盛夏 暴雨 在东山口浮想联翩 盛夏 暴雨 在东山口浮想联翩今天的东山,保留着许多民国时期“东山少爷”们的小洋楼。装修各异的两三层的老别墅经过历史的沉淀,外露的青砖红砖都塞满了故事。别墅外墙有很多越墙而下的植物,在潮湿的夏日里,无声地盛放,繁茂,而不张扬。这些别墅和植物所处的街巷里没有过分熙攘的行人游客,大概只有住在这里的街坊,还有看了小红书来探店的年轻一代。现在东山的好店非常多,甚至都不用特意去寻,漫步在民国别墅中就能找到咖啡厅、古著店、独立书店、独立设计师品牌等等,有几家卖稀奇古怪小东西和二手旧物的店我非常喜欢,有一副二手的彩色太阳眼镜以及一对二手耳环叫我念念不忘,以至于数日之后专门再去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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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纵使在这些潮流店里流连忘返,说起东山,我脑海里浮现的,永远首先是文文珠和Steven,以及童年时妈妈带着我和妹妹去他们家作客的情景。成年之后再返东山,虽然跟着小红书一个人逛得有滋有味,还急不及待计划好要带还在美国的同学去逛,但却多少有点像游客的性质。唯有那些我与它产生或深或浅互动的时刻,与它那里的人产生联结的时刻,是我生活在这个城市的真实印记。我知道我这一生将会去很多国家,会在这里或那里旅游、工作、生活,认识无数多的人,会学说不同的语言,听不一样的音乐,但我总是会回到这里,我妈妈在的地方,然后我会把广东的风土人情、地理历史、旧的新的介绍给我认识或不认识的无数人,我会回来听二胡和粤剧,因为There is no place like h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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