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降临了,仿佛一声叹息。没了尘嚣,没了染污,随之而来的是一份难得的清净。
似乎也只有此时,才会脱去遮羞的外衣,以一种近似于全裸的方式,搜寻有关于这一天的记忆。努力地想留下点什么,然而这一天的时光,甚至于填不满一篇文字,更多的是空白。
想不出没有这篇文字,将是怎样的一无所有。我不祈求它能记下什么,其实无论是什么,也就是在时光的墙壁上,题上到此一游罢了,无任何意义。任谁也回不到这个地方了。
不觉中一周过去,她原准备是调理六天,临时加了一天,就是今天。明天她便回韩国。她是中国人,在这之前从未见过。
春天的时候,调理了一个女顾客,客人感觉很好,便加了联系方式。客人因为孩子还在哺乳期,想约到家里做。当时抽不开身,就拒绝了,这个顾客就是她的妹妹。
半年之后,就是七天前,我接到她妹妹的微信,说次日来调理,约个时间 。并让我发个位置过去,心里还纳闷,来过了怎么还要地址?接下来她告诉我,她刚从韩国回来的姐姐要来调理。随后加了我的微信,网名,婉云。
习惯性的进入她的朋友圈,婉云,理疗师,在韩国经营一家养生的门店。各样的人群都接触过,包括按摩师,但一个在国外经营理疗店的店主是第一次接触,她的手法技艺自是有过人之处。内心难免的生出些许压力。
婉云身材纤细,笑容清浅,像一缕清风。阳光款款照进来,她安静的接受着调理。闲谈中知道她妹妹说这里的师傅调理得好,就慕名来了,这无端又给我一些压力。她一直叫我师傅,一个技师的代名词。她很满意,当天预付了六天的调理费。
每一个顾客都是一个故事,在六天的调理中她断断续续说着着自己。她是鲜族,有一份很好的工作,在杭州。为了做一番事业,去了韩国打拼。喜欢自行车运动,更爱旅行。时常坐上火车,随意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呆上三五天。
她说韩国人并不是那样富有,要面子,喜欢名牌。很多家庭超前消费。每个人都有很多银行卡,用这张还那张。男人又很懒,总之韩国在她印象里并不是很好。她说那里人情冷淡,儿女与老人之间非常生疏,老人多是去养老院。很可怜。
偶尔提及家庭,她很低落。两个人早已分开,她一人带着女儿。我没有深问,只是知道女儿已经长大,在父母之间奔走。尽管男人一份抚养费也没出,她也没有拦阻女儿与父亲来往。现在女儿马上去美国留学了,说到此处她脸上又有了笑意。
今天她来的早,与第一天一样,是我的第一个顾客。不同的是她是最后一次,也许是今生的最后一次。其实我们每个人每天都在经历着今生的最后一次,只是你没去在意。你脚下的泥土,你擦肩而过的人,许许多多的遇见都是唯一。
她说后背舒服了很多,不再疼了。如果再做一段时间会更好,遗憾的是时间没有了。她说十月份还回来,母亲年纪大了,希望她在身边。到时她会再来。说起母亲,说起分别,我的心中竟也升起酸楚。
家里人都劝她回来,看得出她也动了心。她说她在考虑。我做的很用心,每天她都匆匆的走,今天竟是睡了。人生的路上每个人都是很累。临走时她买了一套红豆袋,她说她喜欢着家乡红豆的温暖。
夜深了,很深。发了一段微信给她:只要心里有家,人在哪里都不远。不久后,收到她的回信:谢谢师傅,这段时间调理,辛苦了,常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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