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永恒

最近杂事众多，就是已经杂到了那种整个人都不知道该做什么的阶段。总感觉有事情等我做，但无论如何就是不想去做。这个绝对是世界上最致郁的事了吧。

万般无奈之间，我出了趟门，也许是为了梳理梳理我的思想。就是那种纯走路且无目的地的“旅途”。

当时已是黄昏。家住郊外则自然野路多，野路就是那种没经过贴砖的泥路。

我就那样走着，身边一点一点暗下来，而我拥有的只是双腿。有细雨撒下来，我伸出舌头接了一滴，凉呼呼的。

郊外高房子不多，于是晚霞便恍如在我身边一般。我看前面是黑的，看身后是黑的，唯一只剩的，是头上还是身边的霞光是亮的。当然，头上还是身边已经不重要了，我立在我的双腿上，我像一个巨人似的，张开双臂去拥抱那霞色与身前身后的黑暗，好似置身于星辰之中。有一种我也说不清的永恒之感伴在了我身边，莫名的感动了，我一下子想到了曾经在西藏铁路上的那一次旅行。

当年，我妈妈带着我，从青海出发。那条铁路上，也许是时间之感给人的感觉最淡的地方，我只看，看路畔的青草，看偶尔冒出的一只藏羚羊。累了，就随手拿一条毯子盖上，很快也就睡了。一次能睡多久？我不知道。有时醒来时我妈妈也醒着，有时我醒着，她却睡了。

有一次我醒了，天还没怎么大亮，妈妈也还在躺着睡。我无聊了起来，便用手托着头看窗外——

就看到了一缕光，慢慢的从云层里漏了出来。与曾经我看过的泰山日出完全不同，草原上的光漏的慢了许多。真的，前一天晚上因为睡姿不正造成的，一身酸痛的筋骨，竟也慢慢的舒缓了回来。代替它的，是一种充满了希望的感觉。

一路上有数不清的孤单——耸立着的电线杆，破落的轨道，还有离地上好似飘的很近的云朵……都这样过去了。

我知道，那也许就是人们所说的，刹那永恒。也许这里的永恒不一定是要时光停滞在原地，而是慢一点，再慢一点，直到整个人都安静下来，安静到连时光给予我们的，或是我们所见的，所含着的一丝丝的美好，都能被我们所察觉。而我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时，就是在路上。

                                                2018.10.6

                                                    秋小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