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方嘉一
当地下遍布乌金
他们拿着镐锤在地下行走
当地下空了
他们端着馒头在市集招待
当市集拥挤不堪
他们摸着八万在烟馆等牌
当烟馆被封了
他们只好飘在树枝上巴望生活
一儿一女的太阳
一妻一屋的菜香
一歌一舞的拌嘴
天上的风景空落落
不比井里的暗路长
幸运儿都活在澡堂的想象里
不幸的早被扎成吟魂幡子吊墙上
竖井穿起生死两颗珠子
一颗是墨色的乌煤
一颗是赤红的心脏
这个项链锤在向着地心的深渊
曾有多少往返于其间的青春身影
未能在启明星升起前
救赎膛炉里即将熄灭的烟火
化作冰冷被窝里儿女的寒颤
沉默的青山胸腔拥挤
被下井人的脚步踩碎
被偷煤人的肩膀出卖
灵魂的遗光
闪烁在挖空了的青山翠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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