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寰又住院了，这已经是他第二次住院了。
办理好住院手续陈寰被安排到了七楼的一个内科三人病房。病房里只剩下中间的一个空位。两侧都是迟暮的老人。
夹在诸多老人的病房里，年轻的陈寰似乎有点格格不入。
在一米见长的病床上翻来覆去，弥漫着消毒水的医院，沉闷的气氛让人浮躁。
护士来给左侧的老人换点滴，“55床，叫什么名字。”老人无力地说：“王秋香。”“还有一瓶葡萄糖，不要再把针头拔了。”护士说。陈寰发现这个已到耄耋之年的老人身旁并没有人陪护，有一女子倒是常来，可每次都是骂骂咧咧的。一次，陈寰刚吃完饭坐在病床上，突然双手一颤，原来是老人发出咿呀的声音，看着杯子。老人没有力气再说一字，示意陈寰给她倒一杯水来。陈寰给老人倒了杯水，老人无力坐起，眼睛无神微微闭着，陈寰只好把水杯递到老人嘴边。陈寰能感受到老人的嘴巴在微微的蠕动着。
次日早晨，陈寰刚张开眼就看见一位医生协同几位护士在那老人床边。原来老人因无人陪护摔下了床去，又发了高烧。老人被病魔和伤痛折腾地已无半点力气，身旁依旧只是那位女人。老人患有糖尿病，饮食需要格外控制。平生爱好的几口一一不能满足，加之身体的病痛，所以对那女人也没好气。“你自己两个儿子都不来看你，我一个嫁出去的女儿，自己家里还有两个小孩，还要去厂里做工，能来照顾你就不错了。”老人沉默。没吃饭便又翻身睡去。女人对旁人抱怨：“我也很想照顾老人好点，可是我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她有两个儿子，生病期间从来没看过，医药费也没出一分。我母亲也很不容易，四岁的时候就双目失明，我九岁的时候我父亲就去世了，盲眼的母亲几经艰难地把我们拉扯大，我们姊妹的生活都不宽裕，这次看病都是她自己的钱。”“她哪来的钱啊？”“都是我们逢年过节给她的，一点一点地攒下来，估计这次看病也快看光了。”次日，医生查房。老人孱弱地说：“医生我要出院，我没有钱了，我已经好很多了。”没有金钱支撑的治疗难以为继，老人并还没好全就出院了，这件事已经过去许久，陈寰依旧惦记着。
老人的世界里本只剩黑色，现在她的心也变得灰蒙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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