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读过冯小刚的一篇文章，标题是《餐桌上的残忍》，说吃粤菜很残忍，开饭前先请来宾挑选自己心仪的活物，之后这些生猛海鲜就得英勇就义。处决的方式也是十分残忍，龙虾通常是被活着凌迟，肉都吃完了，头上的须子还疼得直打哆嗦。蛇一般会当众剪掉脑袋，挤出血和胆献给主宾……
读的时候，脑海里呈现出一幅很血腥的场景，不忍卒读。
今天遛弯听张居正，听到了更残忍的故事。
说万历皇帝朱翊钧和一帮太监在宫里玩赶大集，请两宫皇太后吃了一顿武宗皇帝曾经吃过的值两千两银子的三菜一汤，陈太后、李太后和万历皇帝都说很值。
第一道菜叫瓜籽仁，一盘熘得红红的圆型薄肉片儿，上面撒了些翡翠葱花，样子很是好看。
太后、皇上尝了后都说好，问冯保这些形状像瓜籽仁的东西是什么肉，冯保说是八哥的舌头。
这一盘小舌头，用了一千多只八哥。
第二道是一盘雪白雪白的豆腐，配了几片切得极薄的玉兰片。豆腐的原材料竟然是画眉的脑髓，一只画眉的脑髓大概比一滴露珠还少，这盘豆腐要两千只画眉的脑髓才做得出来。
第三道菜是一盘细若松针的绿茸茸的青菜，菜的名字叫雪龙须，采自昆仑山的千仞雪壁之上，每年十月采撷为宜。昆仑山常年风雪迷漫无路可走，采雪龙须的人十去九不回，不是被冻死，就是被雪崩压死。雪龙须因此价格极高，一斤银子只换得回一两雪龙须。
除了上面三道菜，还有一道看似清水的汤，是用雄鲤鱼制作的，制作过程也非常残忍，先把一只瓦罐支在明火炉上，里头放上清水，瓦罐顶上方垂着一条带钩子的绳子，瓦罐里的水煮沸后，厨师就将一条活蹦乱弹的雄鲤鱼捉起，用钩子勾住鲤鱼的尾巴，让它的头对着瓦罐，鱼嘴离滚水大约一寸距离，瓦罐里的热气冲上来，鲤鱼烫得难受，拼命扳动中，嘴里就会有涎水滴出，涎水是鲤鱼的命汁儿，若非遇热扳命，涎水绝对滴不出来。如此折腾不了几下，它的命汁儿也所剩无几了，厨师便再换上一条新的雄鲤鱼。做一碗汤，大约需要弄死二三百条雄鲤鱼。
就这个故事，有些人的关注点可能在两千两银子上。我感觉很不舒服的是，一千多只八哥，两千多只鹦鹉，和二三百条雄鲤鱼，以及采摘雪龙须死去的那些人。
有些人，真的很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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