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前几天,我们学了一篇新课文《永生的眼睛》,课文内容讲述了一家三代人已经和准备为盲人捐献角膜的动人事迹。
教案上说,引导学生谈一谈对器官移植的看法:假如自己的父母要求在死后捐献器官或遗体,你会同意吗?你是否愿意在死后捐献自己的器官或遗体?
备课的时候我一直在思考,该怎么引导才能让学生树立对器官捐献的正确观念?
面对一群涉世未深的孩子,自己的观点很可能会影响他们自己本身的判断,所以在讲完捐献器官的意思之后,我先询问了他们的观点,全班一片唏嘘,没有一个人愿意在死后捐献自己的器官。
他们认为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
刚开始我以为,完整的离开这个世界是彝族人的民族传统风俗,所以我特意问了学生,他们虽然还保留着火葬的风俗(将尸体绑在树上或柴上烧,烧不掉的骨头扔掉),但是并没有特别明确的风俗说要死留全尸。
后来我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有部分学生开始能理解器官捐献的意义,也开始理解课文的主题。
后来我又想,面对捐献器官这个问题,是不是作为孩子他们都会有 觉得很可怕 这样的反应。所以我又拜托在实验小学教书的朋友,她说她给孩子们上课讲这个问题的时候,班里有一半同学愿意在死后捐献自己的器官。
有的学生好奇,他们问我,生了病不做迷信,真的可以活下来吗?
2。
通过这堂课,引发了我一系列的思考。
我们抛开医学的角度不谈,将器官捐献这个问题先在放一边。我在想,支教到底能带给孩子们什么?或者说,孩子们到底该不该走出去?
刚来凉山的时候,我一直想的是,这个民族在这里世代繁衍,保留着自己的传统文化,他们种地放羊,安居乐业,我很尊重他们这种生活方式,也不想去干涉或者改变他们什么。
后来,我的态度有了些许转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讲一个故事吧。
村子里有一个男生,他通过自己的努力去了外面上中专,学的是学前教育专业。
有一次,他放假回家,邀请我们支教老师去他家玩,吃饭前他特意把支教老师要用的碗和筷子洗了一遍又一遍,吃完饭后他主动给我们递纸巾 让我们擦手上的油,后来他和两个妹妹一起送我们回学校。
到学校之后,我们邀请他们去我们房间玩,玩了一会儿,快到晚上9点钟的时候,这个男生看了看时间说要回家,他妹妹(上完四年级就没再上学了)还坐在那不想回去,他给妹妹说 老师该休息了,我们快走吧。他妹妹很不情愿的跟他回家了。
我当时的第一感觉是,出去上过学的孩子跟老待在家里的孩子就是不一样,环境改变人,这个男生经历过这个社会的蹂躏后,便更懂得人情世故,更懂得考虑别人的感受。
3。
很有意思的一点是,当你问孩子们的梦想是什么的时候,他们的回答一般都是 老师 医生 警察,有个别学生会说是老板 司机或者其他职业。
他们见得少,他们的世界除了电视里面的情节以外就只有这座山这么大。所以他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有意思的工作和事情。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赋和才能,只是无奈局限于这里,所以才不能得以发挥。
当跟这些孩子有了深厚的感情之后,我更加觉得“走出去”对孩子们来说是一个好的选择,因为走出去可能让他们成长的更快些。但我从来都不曾引导他们做这样的选择,因为他们的人生还得靠他们自己做决定。
我能做的,只是尽全力教给他们一些知识和做人的道理,我所有的付出不仅仅是为了让他们应付考试,而是为了让孩子们拥有更多的选择权。
让他们的认知不仅仅只是种地放羊、打工挣钱这么简单,而是拥有一个更加丰富的世界。有自己独立生活的能力,有立足于这个社会的资本。
我不奢望几十年后的某一天,我的学生会多么有出息,会变成多么厉害的人。我只希望,他们可以做一个健康快乐、真诚善良、敢于担当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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