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道德变成一种表演,就是作假,就会变成各种形态的演出,就会让最没有道德的人变成最有道德的人,语言和行为开始分离。
我不知道我昨晚睡觉前想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我只知道,我醒后脑子里的第一句话是这个,然后,思绪开始游走。
昨天是母亲节,各种软件关于歌颂母爱的文案,已由前几天的预热推到高潮,任何一个APP都在提醒你:
今天你跟妈妈说我爱你了吗?
姐姐也在昨晚五六点时问我今天母亲节有没有给妈打电话,我一时陷入了…,没有回复,那个由昨天开始准备打的电话也没有再打出去。
先生昨晚在单位轮值,不在家里睡,八九点的时候给我发消息说:“臭臭妈节日快乐,今天可以满足你一个小心愿” 。是啊,我们尚未出生的小臭臭,今天刚满33周,还有一个月就足月了。算起来,今年是我第1个母亲节。我该要些什么?想要的东西在平时使些小性子就已经得到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他一个抱抱,只想趴在他肩头窝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从什么时候开始,2月14日一定要送女朋友花、5月的第2个星期日一定要向妈妈说我爱你、6月的第3个星期日一定要向爸爸说我爱你、农历8月15日一定要送月饼、农历9月9一定要看望老人…这些所谓的“节日快乐”他就真的快乐吗?那过后呢,过后你还会像当天那样让他快乐吗?如果会,那为什么非得那天?如果不会,那仅此一天的快乐又能做些什么?
礼仪礼节是道德素养的一种表现,有仪式感自然可以让生活变得更有趣,但当仪式感变成一件必须要做的事,它将会演变成一种具有迷惑性行为的表演。
这里我想到了有关竹林七贤阮籍的一件事,
是母亲过世时,他不哭,按儒教传统,即使要用锥子刺自己都是要哭的,不哭是不孝,真的哭不出来,也得请五子哭墓。但阮籍不哭,宾客吊丧时哭成一团,他无动于衷,然而母亲下葬时他却吐血晕厥过去,而看到他吐血的只有一个朋友,便把这件事写在《世说新语》。他不是没有道德,而是他不想让道德情操变成一种表演。他认为母亲过世是我自己的事,为什么要哭给别人看?
反观国外的一则冷笑话:在母亲节之夜。妈妈对着厨房一大堆碗发愁,玛丽走进来说:“妈妈,今天是母亲节,不要洗碗了,休息一下吧!” 母亲听了,甚为感动。但玛丽接着又说:“留着明天再洗好了!” 一句“明天再洗”让它成为了经典。
不管是这个笑话还是前面提前有关阮籍的故事,还是开文关于各种软件节日文案的推崇,其实都是有关道德仪式感的不同演变。我只希望,这种道德仪式感能保持那个小儿的纯洁无瑕:
一个乡间小童在大殿内脱裤子想撒尿,被一高僧遏止:“小儿,佛祖在此,休得无礼。要撒尿,去寺外撒去。”小儿反问:“寺外就没有佛祖了吗?”高僧哑然。
佛是信仰,是无形的存在,所以无所不在。信仰是这样,道德仪式也应该是这样。
其实,很多事物形成之初都有一个美好的故事。它的存在,也是让我们时刻铭记,让我们有所启发,有所行动,而这种行动,应当是润物细无声的滋养,而不是当今广告商推送产品后的寂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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