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本科学所描绘的是每个民族在出生、进展、成熟、衰微和灭亡过程中的历史,也就是在时间上经历过一种理想的历史。说实话,我们还敢说:任何人只要就本科学深思默索,他其实就是在向自己叙述这种理想的永恒史。
今天是暴风雪后的第五十七天,他仍然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幸存者。白云在他身旁悉悉索索地抖动着,白雪把它黑色的爪子裹上了一层冰壳。气温在慢慢回升,至少水银温度计似乎在苏醒——当暴风雪窒息了地面的生灵时,他以为这二十年的老物件也一并死去了。他拽了拽狗尾巴,示意白云快快回去,然后盖上了通风口的盖子。洒落在通风口下面的冰雪让他打了个大趔趄。他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膝盖,寻思着自己的老身板怕是折腾不了几次了,然后拿起地上的帽子抖了几下,几粒冰晶无意中落下。
看着地下过道里酣睡的路人,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在这种情况下,谁会带着一身血迹掉进他在地下的安乐窝呢?不管如何,他有些支持不住了,膝盖在寒冷中不断要求罢工,他坐在地上,拽过来一截摊子覆在小腹和腿上。在睡觉前,他拿出一小截铅笔,在墙壁的白腻子上划下一道痕迹:这是暴风雪开始后的第五十七天,陌生人来到的第12天。他写着写着,歪头贴在墙壁上,似乎在听风的声音。不远处,冬季的风从北方的天际线吹来,吹过庄严而坍圮的朱墙黄璃,把核战争后第十二个冬天的雪吹进地铁一号线居民的心里。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