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

        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疫情。人们的生活节奏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一切都会按部就班。现在，全国人民调整为宅家模式。万城空巷有人替乞丐担起了忧——儿子与我谈起了他们当下的处境。然而，网民却告诉我们勿须担心，乞丐们(职业乞讨者)已经开着宝马或奔驰回到了自己的别墅。

        记得小时候，谁家的孩子调皮哭闹。大人只需说:″再哭，就把你送给老杨……"。小孩立刻就会停止哭闹恢复如初继而噤若寒蝉。老杨何许人也？威慑力竞然如此强大？

        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屁孩，记不清是哪年。村里来了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老年乞丐，挑着一担脏衣破絮驻扎在粮仓墙根前。头发花白蓬乱而且遮住了大半边脸，目光空洞无神、胡须浓密杂乱。这个乞丐就是家长向我们描述如何如何″厉害"的老杨。我和小伙伴们心生忌惮只有远远地围观。   

        ″你们讨厌老杨吗"儿子好奇地问。

        讨厌不至于。老杨很少与大人交流，从不吓唬小孩。他有一只吃饭用的破马勺，但不上门乞讨。村里人轮流着给他送饭。这种默契不知道始于什么时候。差不多吃遍全村后老杨便离开。隔一段时间老杨都会来我们村坐在老地方。

      ″那老杨后来呢？"儿子惊讶地问。

        N年后，老杨再也没有出现过。大家议论了好长一阵子。也许是去了镇上新办的福利院。也许是不在人世了吧。直到现在，我都没发现有几个像老杨一样乞讨的乞丐。每当看见大街上各种乞讨者，我偶尔会记起当年坐在村粮仓墙根前的老杨。

                                  202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