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明净,叶落无声;秋风徐来,。
是谁的足迹,踩碎了枯叶;是谁用辛涩的笛音,吹醒了星星;是谁在难眠的深夜,悄悄地把思念的泪水流淌······
被城市的灯火映的发红的夜空,有一轮昏黄的孤独的月,和暗淡、隐隐约约的星子;冷冷清清的街上,汽车疾驰而过,似乎要溜出深夜。唯有停滞的小河,唯有静静的街,唯有无情意的灯火,在秋风中难眠。
我走在城市的街,走在夜色中,沿着一条河流,走向无名的深夜。
街上行人很少,不知疲倦的霓虹灯还在闪烁;没有睡意的秋风还在街上飘荡;酒吧的歌声还在如疯狂的狼在吼叫;垂柳的枝条还在风中飘逸,地上一地的枯叶,如我一样随风流浪······
我似乎忘记了一切,是生是死,是存在还是虚无,所有的痛苦和快乐,无论是生活,也无论是爱情、友谊和所有的一切。如一颗没有感觉的流星,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仿佛与夜融为了一体,不再具有感觉,仿佛我就是路旁的一株柳树,一个路灯……
我似乎走出了城,走回了家乡,就在刹那间,我又望见了小村,又望见了我的白发苍苍的父母,又听见了熟悉的乡音······
猛一抬头,我又望见了城之月,依旧凄白、昏黄,发现自己原来不属于夜,也不属于月。
于是,我远离了城之月,回到了贫乏而苍白的现实。
在城的熟睡中,我从一个又一个的梦中逃出来。在暗淡的灯光下,在墙壁的钟表上,发现夜如此的漫长,如同窗外的夜空,茫茫然,浑浑噩噩,无穷无尽。
夜空是无比深邃的,我们的思维难以触及它的边际,也许一直延伸到几十光年之外。那无穷的彼岸,浩渺的时空,留给我们的,只有感叹,原来自己如此的渺小,我们的世界如此的渺小,竟不及大河里的一粒沙子,大树的一片叶。
灯火是徒劳的,仿佛如弥留一般,不久彼此都沉默了,被夜所征服。而我像是蛰伏的虫儿,在黑夜中梦醒,城的月亮挂在我的窗户上,但她是昏黄的,忧伤的,不再是白皙的充满阳光的脸。
城的夜空中,我看不见浩瀚的星河,晶莹的星星。也许因为城的灯火,或者城的工业,那高耸的烟囱。我想起了家乡的明月,想起了夜半醒来,墙壁上映着洁白的月光。
想起了在仲夏的晚上,在屋顶上纳凉,望着天上星的海洋,弯弯的月儿在星河里航行,仿佛自己乘上了那个小舟,去拜访孤独的牛郎;或者和邻居絮语,讲述着那古老的传说。尽管有蚊儿在耳畔萦绕,在肌肤上叮咬,也会在凉爽的晚风中,不知不觉的入眠。
想起了无数次的清晨,在黎明的鸡啼中,我背着满天的星光,一轮或园或缺的月亮,提着我的行囊,沿着熟悉的小路,沿着一地的月光,走向了远方。
于是,我远离了小村的月亮,走进了城之月。
我如同一只风筝,飞上了远方的天空;如流浪的燕子,展开了翅膀,离开了家乡,那筑起的小巢,曾经憧憬的幻想,曾经经历风雨的屋檐,或许已经遗忘······
流逝的岁月,曾经的彷徨,远方的孤独,希望的渺茫,像风中挟带的落叶,河流中夹杂的泥沙,在天涯海角流浪。蓦然回首之间,发觉自己的岁月,原来如此的沧桑。
年少的激情,曾在胸中激荡,昨日的豪言,已经没有了芬芳,我如枯萎的蝴蝶,在秋天的落叶中,无法寻觅,那往昔的幻想。
天上,依旧是城的月亮,忧伤的孤独的月亮,尽管你圆圆的,我也希望,那并不洁白的月光,并不明亮的月光,照在我的身上。
那朦胧的光辉,在陌生的墙壁上,地上的洁白,如窗外的秋霜。孤独如地上的落叶,随着风儿流浪。
无法在秋风中入眠,我披着大衣,走在行人稀少的街,幻想它的尽头,就是我日夜思念的家乡。
2008年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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