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柒安刚睡醒的时候有点饿,但刚喝过水,就没什么感觉了。她说饿,纯粹是想把人支出去。
柒安看他坚定的目光,只好默默的又给自己吞下去几口水。直到实在觉得喝不下了,才微微摇头,拒绝了对方的投喂。
“那个......”张柒安有点无措,于是又提起前题:“我的家人......”
“他们有事,出门了。”那人把杯子送回去,很淡定的回话。
张柒安听得满头问号:信你才有鬼!
“那,你是?”柒安还是觉得应该先搞清楚现在的情况才行。
那人定定的看了她会儿,看得她直觉背后冷汗冒,才突然附身,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个吻,温柔的说到:“我要跟你说几次,你才能记得。我叫谢金,你的,丈夫。”
“谢金?丈夫?”突如其来的困倦袭来,张柒安混沌的大脑来不及思考,就又跌落回黑暗无底的睡梦中。
谢金看着再次昏睡过去的张柒安,思绪飘回四百年前。
宁城城隍庙里有一妇人虔诚进香。她垂眸跪拜,一丝不苟,却全然看不见,她所叩拜的那神台之上,有二人对坐饮茶。
“唉......”看着很富态的那个叹了口气,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这人就是这方城池的卫神,神位城隍。他看着台下叩拜的妇人,语气里有些惋惜:“又来了。”
对面的谢金顺着他目光看去,落在台下妇人身上,有些疑惑:“她常来?”
“你近日游历南北尚不知,这妇人的女儿天生丢了一魂一魄,多病多灾,有时无端痴傻。是个可怜人。”城隍转过头来,细细说道。
“旁人也就算了,你也寻不到这一魂一魄么?”谢金皱皱眉,好似听到这些不遂人意,也很是不愉。
“寻不到,”那城隍摇摇头:“我遣阴阳司去查,没有结果。”
“城隍吏掌一城阴阳之事,找不到,说不过去吧?”谢金抬眼看去。
城隍一愣,点头:“确是。我亲自去看,才知,天机遮掩。我这般身份,也无从查看。”
“天机遮掩?”他这样一说,谢金反倒来了兴趣。低头便看那妇人已经叩拜完毕,起身要离去了。他也搁下茶盏,站起身:“我倒要去瞧瞧,这天机遮掩之下的凡人,是何缘由。”
“王爷......”城隍起身都没拦住,已经不见了踪影。一个半脸黑,半脸白的人出现在城隍身后,恭敬一礼道:“大人,张李氏的祈愿,还是那个。”
城隍叹着气摆了摆手:“我知晓了。”说罢,两人都消失在神台之上。
那台下叩拜城隍祈愿的妇人名唤张李氏,虽是张家的嫡长媳妇,也是现如今当家的女主人,但膝下一女自幼怪病,不得老祖之心。诞下的儿子倒是聪慧机敏,可因为总是亲近长姐,也在老祖口中落下个憨傻不恭的名头。倒是妾室里生下的那几个小的,各个长了心眼儿的争宠,反倒是好名声。
谢金隐去身形,跟着这妇人马车回到张府,一进门便见一人影扑了上来。
是个小姑娘。看着身量不过十一二的年纪。搁在一般家庭里,这十四五的就嫁人了,怎么的,十一二的孩子也合该规规矩矩的在家里学些女红,待嫁闺中。这么疯团团的一个冲出来,倒是少见得很。
那张李氏明显也被这场景下了一跳,只见她回过神来去迎那姑娘时,那小姑娘奔到她面前,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张李氏抬手接了姑娘满怀,面上一下子煞白:“囡囡,囡囡......”
这一幕来的突然,谢金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在一边站着,皱着眉头看过去。
家丁仆从听见当家主母呼喊,一个个跑来,围过去。有人去请大夫,有人去招撵子。谢金眯着眼看人缝儿里钻出个秀气机灵的姑娘,抬眼看见谢金,笑着跑过来:“大哥哥,你是谁啊?”
谢金一愣,看看面前这姑娘,再看看张李氏怀中昏厥的那个,抬手指着自己鼻子问:“你看得见我?”
姑娘也是被谢金问了个糊涂,眨巴眨巴眼,点头:“这么大个人,我怎能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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