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珠

掌上珠是一个唱戏的女子

她在破旧的舞台上唱着古老的传说

她就是传说中的女子

我站在一座落寞的村庄里

在幻化着霭雾的夜空下

看流星正飞过一丝清痕的台角

古时的明月仍是迷蒙着她的眉梢。

她在七月的笑容里

挥舞柔波似的水袖，看啊——

看啊，那是飞天的精灵的旋舞，那是——

那是儿时化生了的梦境又在心底燃烧！

她在被侵占了身体的灵魂里

作高亢豪迈的示威——

说的是人生的窘困与奔波

说的是传统的沦丧与落寞

和合着我信仰的伤感与赞美

掌上珠是一个唱戏的女子

她有一副异样的嗓音，

可以撕破死静的黑夜叫喊初日

可以响彻地底的暗涌奔突！

她轻启朱唇齿贝——

那数不清的高傲的灵魂，尽化为

无声的痉挛，心甘的向她求乞！

我情愿作永恒的奴隶

你的，我的，一个唱戏的女子

但是，这歌声又拨撩我笑意里的愁绪

生活的热情不曾泯灭时

你我都在梦的真实里抽泣!

掌上珠是一个唱戏的女子

她有一双明亮的眼睛

去洞穿残酷的诗意与花红

看那台下的观众——也许都已迷醉

谁不曾无视你烈火似的心胸？

看他们冷淡低调，可会是极地——

吹来的寒风，吹冻或是刺痛你英雄的意志！

但，掌上珠依然是一个唱戏的女子

她是用圣洁与不安写作的游吟诗人

古旧的村庄——游魂小憩

明天她和他们又会去往未知的异地。

流星正飞过一丝离愁的台角

我甚且不知道她的名字

掌上珠只是她演出的角色：

鸭蛋脸面，长挑身材

削肩细腰，俊眼修眉

霏霏淫雨夹带残夏的秋风

这仿佛故人的别离，这可是永别！别了吧——

你的优雅与华美！

掌上珠是一个唱戏的女子

我期望着做你风一样的恋人

追从你，从平原，山峦，河川

李唐的风物，赵宋的古都与女神

    ——乐曲停了

灯灭了——掌上珠就去了——这突兀——

空留下破旧的村庄与寂寞的遥想。

    ——我的梦冷了！

    ——我的魂堕了！

    ——我的思想碎了！

    ——我的精灵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