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采把人类精神分为两种，一是阿波罗的，一是狄俄倪索斯的。
阿波罗是日神，是光的来源，世界一切事物得着光才显现形相。古希腊人想象阿波罗凭奥林庇斯高峰，雍容肃穆。转运他的弈弈生辉的巨眼，普照世间一切，妍丑悲欢，同供玩赏，风帆自动而此心不为之动。
他永远是一个冷静的旁观者。
狄俄倪索斯是酒神，是生命的来源，生命无常幻变，狄俄倪索斯要在生命幻变中忘却生命幻变所生的痛苦，纵饮狂歌，争取刹那间尽量的欢乐，时时随着生命的狂澜流转，如醉如痴，曾不停止一息来返观自然或是玩味事物的形相。
他永远是生命剧场中一个热烈的扮演者。
狄俄倪索斯精神体验生命的痛苦最深切，内心最悲苦，好在有阿波罗精神来营救，使他们从表演者跳到旁观者地位，由热情而冷静。
于是，人生一切灾祸罪孽便变成庄严灿烂的意象，产生了苦希腊人的最高艺术——悲剧。
阿罗波式的，冷静、有节制、有含蓄、和谐完美的艺术，称之为"古典"。狄俄倪索斯的，热烈、自由流露、尽量表现、想象丰富、情感深至、略带瑕疵的艺术，称之为"浪漫"。
人性格也分古典与浪漫，即热情与理性，幼稚与成熟。人是有生气的动物，不能无情感；人为万物之灵，不能无理智。性格修养，困难在于调和情与理。孔子曰"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这才是情理融合的境界。但圣人尚七十方能做到，何况凡夫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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