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满眼的绿树青山让南方的秋天显得与其他的三个季节不够分明。或许说南方应该只有两个季节,一个是夏秋组合而成的热季,在我的印象中,这是一个幸福的季节,另一个则是冬春组成的寒季,这是不堪回首的痛苦的季节。
一年当中,当太阳第二次直射赤道的时候,标志着秋季的到来,太阳开始在南半球逡巡,整个中国大地不论南北在地理的意义上一齐进入秋季。
秋天是夏天的尾声,秋天是一只老虎,北方只有秋老虎的一只尾巴。
北方的秋季很快热气渐消,从高空到地面一直慢慢凉下来,寒意慢慢从地面升起来。
曾经生长了两个季节的叶子开始衰老死去,叶子的变化是一个肉眼可见的缓慢的过程,树叶开始由绿变黄,开始飘落,曾经熟悉的两个季节的树在视野中慢慢变瘦,叶子越落越多,褐色的树干和树枝慢慢从藏了两个的季节里显露出来,等到最后,叶子落光,此时印象中的绿树已经彻底消失,被叶子占据的天空开始在这个季节显得异常开阔,加之北方一马平川的平原,此时的整片天地之下,仿佛除了屋檐底下,灵魂已经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了。
落叶是一件不怎么美的事,不过也有特例,红叶这个词很早就听过,可是到现在也没亲眼看过。另一种便是银杏树的叶子,银杏树的落叶是金光的,银杏树正在落叶的时候,是比较可观的时候,我记得在终南山古观音禅寺里有一颗唐王种的银杏树,秋冬的时候整颗树变成一团金色,在周围冷寂的青色的石墙和院落之中,就像是一团金色的火在独自静默燃烧。
秋天有一股肃杀之气,秋属金,主杀伐,这便是为什么古代有秋后问斩这个词了。秋也有一股凉意,不是体肤可以体验到的凉意,是一种由天地的悲凉感从眼中传入心底,沁人心脾的苍凉之感。
秋天的颜色很单调,似乎整个世界,在视觉中,都是冷色调的,是黯淡的,这种冷的色调不是暂时的,这种色调还要持续两个季节,北方的秋冬总是寂寥的很。
南方的秋天,秋老虎肆虐的正欢,短袖可以穿很长的时间。不过秋冬的交替也是十分的干净利落,只要一场雨便可以分秋色了,一场雨会让整个天地都冷下来,空气也是冷的,在雨天,打伞的手有时会被冻的发白、发凉。我最怕的就是冬天的雨了,无孔不入的雨。随着季节变化,衣物的变化也是分明,有时候第一天是短袖,第二天身上则就裹满了过冬的装备了。
我已经很久不经历北方的秋天了,对秋天的感觉有一层距离,是一种近在咫尺而又不可触及的距离。
有时候南北的差异总是很有趣,南方细细密密的山总是遮住了太多的地平线,让我这个见惯了平原的人显得有些压抑,这是一种很玄很妙的感觉,山太多了,让天地间的气显得流通不畅,加之对视野的包围,给人一种空间上的威胁感,除了空间的有限,让人的现实之外的想象也限制了很多的余地。北方则是一种无的感觉,平原可以一直延伸到太阳落山的地方,可以看到太阳与地平线相切的现象,广阔的平原几乎会让人忽略大地的存在。
在我家乡也是有山的,有一座蒙山横亘在我家村落的北方的远处,这是沂蒙山系的一个部分,天气好的时候远远的看,山脊散发着银白的亮色,从远方的东到远方的西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地平线去,距离感让山充满了神秘感和想象的空间。除了这一列孤零零的山脉,视野可见就没有别的山了,因此而让它显得特别。
山应当是分散着,越少越好,因为众多的山都聚集在一起会互相阻挡各自独自的特色。看山还是适合远观,年末的时候去过一次蒙山,那时候蒙山已经被打造成旅游区了,而被打造成旅游区的山,和全国的旅游区已经没什么两样了。
相比,入冬了,我倒是更想念羊肉汤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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