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情

细雨夜，微风拂，执笔挑孤灯。心有千千结，不知从何书，提笔又止，犹念伊人。蓦然，泪眼朦胧。

 与汝相识八月有余，未尝相知，却有久识之感。大学初见于公厨前。着一身迷彩，未脱青春稚气。红楼曰：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施朱则太红，着粉则太白。便是如此矣。如露沁人肺腑而不辗转多余，如此和我意，真真是一妙人哉。两相望，眼波流动，点点涟漪暗泛于心。然，汝心有所属。知情而后心殇，更叹汝为奇女子，爱之愈切。然汝心似九曲，余尝探求而无所得，路曲阜，拜孔圣之际，接汝信，愿试，时喜而泣，同行之人讥，吾笑其非鱼焉知鱼之乐？虽得汝意，然未尝得汝心，初，欺己之事不愿为，同行二人劝诫，时不再来，余细思，此之机莫不是金玉交之发端。路京冀，汝话明，余心死，不愿强求，痛割舍。

窃以为，日月如梭，此良药邪？非良药，甚于毒药也。

叹，入我相思门，不解我相思苦，痛而坚忍，苦而笑之。我非君子，亦非小人。不夺他人所爱，亦不让汝为难。愿，守伊人身安，得伊人心欢，日日盼卿好，只得一瞥，亦足。未潜之欲以鄙之而得君。此我之初心也。然汝与之缘尽，恐汝心苦，愿伴汝左右，自金玉之交始，不求同膳同行，引汝笑，拭汝泪，尝愿共君之苦，献吾所甘，虽无皓月，天可鉴心。愿为子之盖，蔽风遮雨，挡天地尘埃，人世烦杂，汝需子奉，不得怨尤，虽不华美，然必有用。汝曰:得尔，幸。余曰:守汝，命。

 自是至今，将半年矣，吾不知二人何至于此。余尝曰：“不扰，亦不纠缠。”故路遇而佯不识，例会而远避。余固，似犁地之牛，蠢，似待饲之豕。诚怕，不得芳心反折友人之义。现观之，如是。随汝愿，吾心乱绪如麻，何汝拒哉？何汝心烦哉？汝不言，吾不问，远之随待，防尔需。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思之如狂，夜夜难寐。古语云:日所思，夜所梦。见伊人于梦中，执一翩翩少年，余惊而奔之，呼汝名，哑不能言，竟渐远，跪地掩面青衫湿，泣不成声惨将别。惊醒，盖是一梦耳，幸哉。不觉枕巾湿凉，披衣而起，静默久立，仰面长叹，念汝安否，不得应，唯星斗惨淡，难话凄凉。

 吾自知才学疏浅，貌不扬人，非八尺之身，亦非富贵之躯。然余情之深，意之切，非一拙笔可致之。情愫万千，尺素难托。溺水三千，取一瓢饮。柠栀香笙，栀子独香。愿用忘川三千渡，换今生风雨同舟。梦回化为梁祝蝶，翩翩于鹊桥。今生一场丁香梦，来生还做护花人。但得伊人心，奉为上上宾，吾之上上卿。不知卿意何？

 呼呼风声起，点点雨声息，霞开夜色水含情，露染芳菲香更浓。月照独坐对窗棂，屏前轻击字字情。遥寄此情与谁听，道阻且长何托思。点点星空下，尤念倩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