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侠侣》是金庸小说中的鸿篇巨制,一百多万字令每位读者手不释卷,回味无穷。小说情节编织的环环相扣,波澜起伏,扣人心弦;形形色色的人物,性格鲜明,别具特点,包罗万象。环境优雅别致,心向所往,犹如其中。小说以杨过与小龙女的爱情故事和杨过与郭靖一家交往为主线(杨过的成长经历为主线)。给大家展现出一位全面立体的小说形象——杨过。
杨过本是十恶不赦,恶贯满盈杨康的儿子,所以周围的人对他总是戒备防范,甚至挥拳警告。在小说中对杨过戒备心最强的应该是黄蓉,杨过在桃花岛时黄蓉只授知识,不传武艺,生怕他惹是生非。想必这就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的原因吧。杨过的母亲穆念慈,楚楚可怜,身世不幸,年轻早逝。杨过缺失父母之爱,过着孤苦无依,鸡鸣狗盗的生活,亦是悲痛凄凉,令人心表同情。天无绝人之路,幸运之神往往眷顾时代的弄潮儿,上苍为他除去避风港与遮阳伞的同时还会赠送给他狂风暴雨与波涛汹涌,但最后又还他一片晴空万里,旖旎风光。这正是《孟子》中“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的道理了。
一、充满艰难困苦,被命运玩弄,又不肯低头的杨过
父母早亡,告哀乞怜,过街老鼠,人人打骂。出场的杨过作者这样写到“就在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左手提着一只公鸡,口中唱着俚曲,跳跳跃跃的过来,见窑洞前有人,叫到:“喂,你们到我家里来干什么?”走到李莫愁和郭芙之前,侧头向两人瞧瞧,笑道:“啧啧,大美人儿好美貌,小美人也挺秀气,两位姑娘是来找我的吗?姓杨的可没这般美儿人啊。”脸上贼忒嘻嘻,说话油腔滑调。”[38页]很显然杨过已然是社会中最为底层的人了。下里巴人,油腔滑调,令人讨厌。生活最为无情,这样的孩子心理又怎能健康?但“那褴褛少年见她(李莫愁)伤了武三娘,又掳劫二女,大感不平,耳听得陆程二女惊呼,当即跃起,往李莫愁身上抱住,叫道:“喂,大美人儿,你到我府上伤人捉人,也不跟主人打个招呼,太不讲理,快放下人来。”[39页]杨过舍命救人,正义凛然,实属慨叹。于是一位武学大咖——欧阳锋成为了他的义父并传授他蛤蟆功,真是福祸相依。
杨过跟随郭靖到终南山全真教学习武艺,可由于种种原因杨过受尽了全真教臭道士的欺凌折磨,险些丧命,令人发指。“那些小道士退后几步,见他下盘虚浮,斜身出足,一招“风扫落叶”往他腿上扫去。杨过不知闪避方法,立足不住,仆地到了,跌的鼻血长流。”[129页]加之鹿清笃三记重耳光,众人观望,指责羞辱,让读者对全真教彻底失望。就在这危机时刻杨过使出蛤蟆功才化险为夷,真是有惊无险。反而从全真教直逃活死人墓,遇到真爱——小龙女。
我们从杨过青少年时期就可以看出,童年的他在困难中摸爬滚打,从来没有向困难低头,反而练就了坚强不屈的精神品质和随机应变的智慧。他的本性是好的,分得清是非对错,善恶强弱。这样的性格特点也许就是在他失去了父母的庇护后,面对社会,让他有一点点感到欣慰的吧,有这些就会注定他不平凡,他杨过的康庄大道才刚开始。
2、 博众家风采,汇一身本领,成一家之宗
杨过的第一位师傅应该是欧阳锋,这位江湖称西毒的厉害人物传授他蛤蟆功;那么他八拜九叩的真正的师傅应该是全真教的赵志敬。赵志敬武艺平平却没怎么传授其武艺,但古代的拜师大礼行过后,已然是很难改的。杨过在全真教受欺,逃到古墓中被侠肝义胆的孙婆婆保护,但孙婆婆愚死于全真教道士手下,临终时把杨过托付给小龙女,因此在古墓中又拜小龙女为师学习轻功和玉女心经。同时在古墓中习得了王重阳生前留下的九阴真经,实属上层武学,高深莫测。北丐洪七公与黄蓉传授的打狗棒法,东邪黄药师的绝学弹指神通,独孤九剑的剑法,南帝中神通虽没有直接指教,但也点拨不少,有名师指点,其受益终生。
杨过这样多的名师指点,并不是一蹴而就的,是在生死攸关时其内在强大的侠义驱使他站在正义的面前,从而获得武学大家的喜欢。我们从小说中知道,杨过习得了各派绝学,虽然杨过聪明绝顶但没有立竿见影,除了部分是现学现卖,却没有深得要领。这也是小说的精彩的地方之一,不着急,他杨过有一日要厚积薄发,名扬四海,响彻环宇。
劲敌金轮法王与杨过有这样对话:“人各有志,那也勉强不来,杨兄弟,你的武功花样甚多,不是我倚老卖老,说一句话,博采众家固然甚妙,但也不免驳而不纯,你最擅长的到底是哪一门功夫?要用什么武功对付郭靖夫妇?”
杨过内心不是滋味想“他一身遭际不凡,性子又贪多务得,全真派的、欧阳锋的、古墓派的、九阴真经、洪七公的、黄药师的、诸般武学着实学了不少,这些功夫每一门都是奥妙无穷,以毕生精力才智钻研探究,亦难以望其涯岸。”[531页]是啊!杨过没有一门功夫练到一流会平,在武艺平平的低手面前尚可让人瞠目结舌,但逢武林高手就相形见绌,贻笑大方了。
于是聪明的爱探究的杨过因失去爱妻小龙女偶然来到当年独孤求败习武之地与大雕练就力似穹庐,圆转广被,事实无可躲闪的绝学——“黯然销魂掌”,自成一派,让众人叹为观止。那么这神妙掌法是如何练成的?首先需要情感上的悲叹潇黯,凝神聚气,孤注一掷。再者就是“他生平受过不少武学名家的指点,自全真教学得玄门正宗内功的口诀,自小龙女学得玉女心经,洪七公与黄蓉授以打狗棒法,黄药师授以弹指神通和玉箫剑法,除了一阳指外,东邪、西毒、北丐、中神通的武学无所不窥,而古墓派的武学又于五大高人之外另创蹊径,此时融会贯通,已是卓然成家。只因他单剩一臂,是以不在招数变化取胜,反而故意与武学通理相反”[1189页]最后加上自己的聪明才智便可成就此掌。这掌法让周伯通也黯然失色,拍手叫绝。
3、 侠义的化身,英雄的楷模
作者以《神雕侠侣》为名,这个“侠”不得不讲,书中开始到结束都把侠义英雄展现的淋漓尽致。让读者都对杨过尤为关注,念念不忘。
杨过认为他与郭靖有杀父之仇,杨过总要寻找机会除掉郭靖。杨过的内心世界有两点是很坚定的,一是至死不渝爱着小龙女;二是打探出父亲惨死的原因并为其报仇。
第一对小龙女的爱显示出侠义的风貌。九死一生,追求之爱,实为一段佳话。古龙:“杨过爱小龙女是不顾一切、没有条件的,既不管小龙女的出身和年纪,也不管她是否被别人玷污,他爱她,就是爱她,从不退缩,从不逃避。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这也许就是“侠”的一种直接的表现。
第二在没有知道父亲去世的原因时保护“杀父仇人”以及家人。能击毙蒙古大汗蒙哥,解襄阳之危。爱国情怀之深,顾全大局之气魄实属可彪炳千秋。
在与金轮法王合作干掉郭靖时,郭靖即将受害,“他爱这浑人心地质朴,又曾多次回护自己,眼看他这一棍击下,定然遭殃,大叫:“马光佐,看剑!”君子剑出手,往他后心刺去。”[719页] 救下郭靖。“杨过眼见他拼命救护自己,胸口热血上涌,哪里还念旧恶?心想郭伯伯义薄云天,我若不以一命报他一命,真是枉在人世了。当即从他背上跃过,将君子剑舞成一团剑花,护住了郭靖,势如疯虎,招招都是拼命。”[725页] 他与郭靖逃离蒙古大营,但身受重伤。同时也结束了与金轮法王的合作,但他再次站到了侠义的行列。杨过救护每一个人都是一种本能的驱使,因为在睡梦中他还说:“杀了我,杀了我,是我的不好,别伤了郭伯伯。”[732页]内心世界是忏悔的,真正的想法便是保护郭靖,初衷是善良的。黄蓉听着这样的话评价道:“杨过心藏祸胎,纯是为报父仇,岂知中间尚有这样多的曲折,如此说来,他力护郭靖,实如自戕,这般舍己为人的仁侠之心当真万分难得。”[737页]对杨过戒备心最强的黄蓉这时也有惊人的变化。看来杨过的侠义风范是坐实了。在小说中这样的事例不胜枚举,这也许就是吸引读者眼球最为重要的原因之一。
4、 行事奇异但又合乎情理,令人赏心悦目
小龙女说:“过儿他一生孤苦,行事任性。”[1100页]黄蓉这样说:“你杨大哥是个至性至情之人,只因自由遭际不幸,性子不免有点孤僻,行事往往出人意表。”[1278页]黄蓉把杨过这样性格的形成原因一针见血地点了出来,不按常理出牌,让人摸不着根源,在这里也就是他了。郭芙在危难时刻求救于杨过,杨过却戏称让郭芙跪下磕头,真是让人哭笑不得。给郭襄过十六岁生日,请来了各大高手为郭襄庆生,让读者耳目一新。并且给郭襄送的生日礼物蒙古军队的耳朵,真是出乎人的意料。
在大家看来最不可思议的是杨过与小龙女的相爱以及结婚。得知这件事反映最大的就是郭靖,甚至出手打了杨过。在世人的眼里这种做法只有禽兽能为之,但在杨过的眼里:杨过这样说“旁人重男轻女,我杨过却是重女轻男。”[1060页]换言之就是世人不让杨过爱自己的师傅他杨过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世人不让杨过娶他师傅他偏偏做给别人看。真是时代的先锋,敢为天下人不敢为之事——厉害。反抗意识极其强烈,让读者为之点赞。反抗就有牺牲,于是他有了这样遭际,用程英对陆无双的话总结:“三妹,你瞧这些白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人生离合,亦复如斯。”[1112页]杨过和小龙女悲欢离合频繁上演。
著名小说家,“香港四大才子”倪匡说:“杨过自出场以来,一直是杨过,没有改变什么。当然杨过有改变,他的改变,是为了对付加在他身上的种种压力,在一次又一次的反抗过程中,他变得更成熟,反抗的决心也更强。杨过的一生,是对抗压力的一生。”
三毛评杨过:“杨过本无过。如何改之?”
5、 在众多女性中只为一人倾心
杨过身边可以说美女如云,个个对他魂牵梦绕。郭芙、郭襄、陆无双、程英等,但他只对小龙女倾心。
一者因为小龙女宛若蛟龙,仙女下凡。杨过用四个字评价小龙女“清澹雅致”[803页]从小调皮的杨过对美的感受是直观的,说明他一见之便心花怒放。
再者小龙女本身冰清玉洁,心如水晶,澄清空明,不染片尘。正是杨过在遭遇痛苦与凄惨中所追寻的。他希望有一片净土能净化自己的受伤的心灵。最佳的人选就是小龙女。
三者他们一起习武,尤其是玉女心经,来日方长,青春男女,情意纷纷,不得不产生爱意。
四者杨过自幼丧母,缺乏母爱,小龙女年长他几岁,在古墓中即是亲人——姑姑,又是师者——师傅。杨过对母爱的追求很强烈,难免没有恋母的情节。但最后发现他们之间是刻骨铭心的爱。
在小说中杨过身中情花之毒在没有找到解药之前天竺僧人对他说:“但若居士挥慧剑,斩情丝,这毒不药自解,我们上绝情谷去,不过是各尽本力,十之八九,却须居士自为。”杨过心想:“要我绝了姑姑情意,又何必活在这世上,还不如毒发而死的干净。”[799页]可见杨过对小龙女痴心一片。
杨过与小龙女的爱情坎坷,生死抉择,从未变心,真是感天动地,令人心生敬慕。
杨过这个小说形象,深刻地映在读者心间。他对爱情的执着追求,侠义之心永不褪色,出乎意料的做事风格,悲戚的青年生活等立体地展现在读者面前,杨过总的来说是时代的先锋,武者的楷模。我们不能不说金庸的这部作品实属不可思议,令人啧啧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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