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抽烟不。”他推门进来问我。“不然呢。”我呼哧套上外套,光脚穿着拖鞋便踏进莫斯科十二月的夜里。安泽叼在嘴上的烟上下左右摆动,我看着嘻嘻的嘲笑他。雪就在他烟头上融化,像纸一样烧焦,四周折起卷到中心,偶有卷起后紧紧抓住通红的烟头,轻轻吸口气,就像朵玫瑰了。
瞅这样小东西让人眼疼,我举起帽檐盯着半截杵进云里的莫斯科塔愣神,“安泽,圣彼得堡真不一块去么。”
“不去,我腰疼。”大衣的帽子太大没看出他摇头,也看不出我点头。这我知道,我也没点头,长长吐了口烟把万宝路烟盒递给他,自己抽出一根来,烟头点了烟就扔到雪堆里,它竟竖直插在雪里烟头向上。我不去看,就怕心想的坏事因此发生。“晦气。”用力吸了一口,把烟头又扔进雪里。这次我并不想去看它,管他上下横竖。
我们在电梯口道别,五天后见。
回了屋,给自己到了杯酒一口吞下。可能常常喝酒,酒精促进睡眠的能力就不起什么用了,对面商场都熄灯了我还不想睡。
人囿于昼夜,时间反复总容易得些病。要治病总得需要点代价。出远门也可是其中一种较为简单的方式。我离家六千两百多公里,这样也没能让我对故土更多一点眷恋。只是想念家里的红烧肉,糖醋鱼。我对朋友们的想念也只是一顿火锅,一串烤串。这样薄情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吉普赛人,可能真的走的够远才能有足够的念想支撑我回家。对!是的!这就是我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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