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不长的头发

今年头发长得尤其快。想起旧文写过关于头发的小事。那些年的文字和长不长的头发，像极了还未长大的青春，凌乱、稚嫩、带着点少年的多愁善感。你的头发长得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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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两根，三根四根，那些滋生的白发，是不是可以一直数到地老天荒。

一声声一声声，这声声入耳的笑语是不是一直可以萦绕到下一个轮回的世俗里去。

姐姐的小宝贝来到这里的时候，那个凌晨她耗费了妈妈多少的精血汗水，她让等在外面的多少人焦灼地呼吸。两天前我初初见她，她躺在那个小棉被里睡得安稳，我捏捏她的小脸掀掀她的小被，她不知道她是多少人捧在手心里的温柔。我问阿妈，为什么她的眉毛和头发是一样淡淡的颜色。妈说这是小孩子本来的样子。是的，浅浅的眼睑里蕴含着她那双初来乍到的、略带着好奇的明眸，她的哼声里满是天真。我甚至闻见她鼻尖里的奶香。她的头发，什么时候可以长长。到哪个年纪才算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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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个冬天，外公突然一下子老了，去看他时，他躺在床上还一直问我冷不放假几天，非留我在家吃饭。他还是像以前那样的倔强脾气，还是以前的脸庞，增加的是岁数。听外婆说他是有一点糊涂的，可我觉得在关于他的儿孙的问题上他仍然那么清醒，他宠爱着依赖着他们。我就坐在床沿上听他说自己的好饭量和坏体力，他浑身没劲儿，电暖扇吹出的风保持着室内的温度。舅舅喂他吃饭的时候，要抱他靠在被子上，给他穿一件罩衣，衬一块毛巾垫一团吸水分的纸巾在下巴，怕他烫，舅舅还要先尝尝温度再用勺子一匙一匙喂给他。他的手像个架子我，不过，他的脸上依旧是当年那样的红光，用外婆的话说，外公“晃神儿”很好。他的饭量确实不错，可以吃2碗。他问我为什么吃这么多却没劲儿呢？我说你喜欢乱想脑子把营养消耗了身上肯定没劲儿了呀。然后他又问我，“那你说我该怎么想呢？”要我说，我告诉他什么也不要想，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突然我觉得外公那么像一个孩子，我掀起他的帽子，看到他参差不齐的头发。为什么这么些年了，外公的头发还是如婴孩儿般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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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从来临到离去，这是人世的定数。妈妈安慰我说，人，终有要老去的一天。是的，有一天你会老去我也会，你遇见我又错过我，我遇见你错过你，你不离我相守我，我不弃你认定你，都是命轮。那一生我们转山转水转佛塔启动经纶，那一世磕磕绊绊与你相牵，谁不怕呢？因为一个人的一生不长，所以才想疯他一疯。因为我们来过，所以我们不要那么规规矩矩逆来顺受地流过去，流到一个平静的地方过索然无味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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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遍遍告诉自己要勇敢一些，把自己许给遥远的未来。时光它会是公平的，如果你不怕，把心放在这里赌给未来。也许我将一无所有，也许败得惨烈，可是你不去努力还能得到什么？你我的头发长长了就剪，短了还会长长，它永远都不是一直长的吧？你想让它长得更好就要剪掉一些，剪断的那些也许就是刚刚好，不多不少。很多年以前，或许更早，我们的梦想就是上大学，那个时候的年龄刚刚好思想刚刚好。长大了，等到真的上了大学，我们又丢弃了多少，曾经的梦还在吗？那个时候的心还好吗？是的，像这头发，长着长着我们就把它剪了，有时候我们不舍得，它自己长着长着就分叉了变黄变枯了。是这样的吗？不过是你眼里的一粒沙，可是我看到了天涯，说我们自己傻也好，幼稚也罢，给出去的是自己情愿的，我就是这样坦然谁舍得伤，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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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不长的头发像长不大的青春，也像老去的年华，它在我的心里我的梦里，为你留一头长发。

我只能向前走，我的固执在你的宠爱里任性，我的多愁在善感里泪流，因为你是你，是我的你，我是我，是你的我。我记得你的长发，也记得穿过我的发的你的手。我只能说我什么也不想多说，在夜晚告诉你，我的头发又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