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月月,时时,分分。
只是前几天,我探了个头,只是想呼吸一口清新的海风,就被沙砾呛个满怀,沉到水底里,想给自己洗个干净,但是总觉得有股钻心的疼。海里没有医生,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就要不久已了。别的蚌都安慰我说不会有事,但是感觉就是那么的清晰,好像即将要发生一点什么,就像人间的纺织娘,织布时候错了一格,但是马上就要回过神来看到,重新补上一样的感觉。
今天的月亮特别亮,都沉到海水里面去了,所以我悄悄浮起来,想看看它,或许某一天,我将因为疼痛而离开,但是好歹是有这样的一刻的。可能月色太温柔,我就那样沉沉睡去了。
我是被疼痛唤醒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觉得有人在掰我的壳,一颗蚌没有了壳就像人不穿了衣裳,只是衣裳可以有很多件,但是蚌的壳,只有一生下来才有的这一样。我拼命挣扎,但是就好像是巨人路过踩死一只蚂蚁一样,毫无抗力,就好像,我的拼尽全力就好像一个笑话,不过是一根羽毛轻轻吹过来一样。
他们掰开我的壳,查看我的裸体,我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是好像拿走了一样什么东西,然后我的壳被关上,我再一次感受到了海水,我沉下去,借着海草遮掩身形。不知道过了多久,周遭又恢复了宁静,我悄悄支起壳子,看到没有了陌生人,舒了口气,又被沙子盖了满怀,身体再一次感觉到了钻心的疼痛。算了,管他们吧,反正我是要活不久了的。
养蚌场的工作室里,工人人忙碌着,细细挑选着圆润,光华的珍珠,上乘的珍珠将送进去城里,或许被镶嵌到贵妇人的鞋边,或许是戴在美丽小姐的颈脖或者耳垂上;而哪些品相不好的,最终归宿不过是工作室一个小角落的箱子里,不知道他们将被送往何处,但是,又有谁在意呢,反正,人们不过偏爱珍珠的润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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