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回家

本文参加简书七大主题征文活动，主题：辜负

1.  启程

“清清，走吧！”妈妈在催促。

“来啦！”风清清迅速合上手中的书，装进书包跑出门去。

当妈妈告诉风清清要转学的时侯，她并不觉得惊讶。

“爸爸妈妈决定让你回老家去照顾公公婆婆。”妈妈说。

在老家，那里的小孩把爷爷奶奶称呼为公公婆婆。风清清知道，公公婆婆年纪大了，而爸妈离开了他们很多年。

当时风清清正趴在饭桌边写语文作业，头也没抬。“哦。”

“你不要怪妈妈。”妈妈叹了口气。

“不会的，妈。”风清清对妈妈笑笑说。

妈妈满眼歉意，伸出手来摸了摸风清清后脑勺。风清清闻到妈妈身上淡淡的花露水的香味。

2、旅程

暑假的时候，风清清和妈妈回来了。

烧煤炭的绿皮火车坐了一夜，脚有些肿了。妈妈带着风清清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小跑着赶到汽车站，离发车还有一个小时。

“为什么非要这么急？明明还有时间！”风清清心里想着，拿卫生纸擤了擤火车留在鼻孔里的黑煤烟。

汽车停在了镇上，晕车的妈妈已经疲惫不堪了。下车时风清清想从妈妈手里再接过一个包，妈妈没给。

“我不累。”妈妈说。“现在去坐船，就快到了。”

古老的小镇。风清清边走边仔细大量眼前这个陌生的地方。

石板路，连排的木制老屋，屋顶的瓦砾中长出了青色的苔藓和狗尾巴草。屋檐下雕花的木门和窗棱大开着，主人坐在各自的店铺里守着各自的生意。

“今天当场，上午才热闹。”妈妈说。当场是赶集的意思。

因为已经是下午，赶集的人已经不是很多，但是风清清还是闻到了热闹的集市还未散去的味道。浓烈的酒香味，酸酸的酒糟味，刚出锅的包子味，油炸麻花，还有烤锅盔和拌凉粉混在一起的味道。

这些都是妈妈边走边给她介绍的。

“你离开这里的时候太小了。”妈妈说。

风清清喜欢这些味道，仿佛停留在记忆最深处的某些东西被唤醒了。虽然每每想到这次走的时候老师和同学们那不舍的目光就会难过。

很多人在码头上等着开船，背篓里几乎都装得满满的蔬菜、鲜肉和生活生产用品。上船后妈妈在船舱里休息，风清清则好奇的看来看去。

虽然在这里出生，但是风清清从来不记得坐船是什么感觉，她听妈妈说过，妈妈虽然每次晕车都吐得昏天黑地，但是妈妈从来不会晕船。

“又平又稳，太神奇了！”风清清看妈妈睡着了，上了船头。站在甲板上，粉色的连衣裙和黑色的头发随风飘扬。

两岸是低矮的山丘和大片碧绿的西瓜地。对于风清清这样一个从大山深处的三线工业城市回来的孩子来说，这里是另外一种风景。

江面上不时有船迎面而过。风清清想起爸爸曾经说过，公公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去跑过船。那时候嘉陵江上航运非常发达，沿江两岸的城镇乡村都是依靠船舶互通有无，而且很多人家都有渔船，江面上来来往往的客轮、货轮、渔船、采沙船络绎不绝，“呜呜呜”的汽笛声此起彼伏，

3、回家

公公婆婆真的老了，“人生七十古来稀，”所幸已近古稀之年的公公婆婆身板还算硬朗。

“你走的时候才3岁，这么一点高。”婆婆一手拉着风清清，一手比划着，接着又撩起腰上的围裙擦了擦眼角。

知道儿媳和孙女要回来，公公婆婆每天都数着指头盼望着。

家里的二层小楼是风清清爸爸妈妈出去挣钱几年后回来修的，是村里最早的楼房。白墙黑瓦，朱红门窗。在风清清看来这样的设计也是不错的。“毕竟爸爸妈妈也是有文化的人”，风清清想着。

屋后是竹林，风吹过便“沙沙”作响。屋前有公公婆婆种的蔬菜，花生地里绿油油的花生苗已经开出了黄色的花。一条小河横着流过，不远处就是嘉陵江入江口了。

“清清，来吃点东西。”婆婆喊着正看得出神的风清清。老家的人客套，凡是有客人来必先煮上一碗糖水荷包蛋，碗里至少两个蛋。

“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公公问妈妈。

“清清留下来陪你们，我过几天就回去。”妈妈说。“她爸也想回来看你们，又走不了。”

“清清陪着就好，我高兴。”婆婆掀起围裙擦了擦眼角。“我晓得你们忙。”婆婆又吸了吸鼻子。

“真的对不起你们二老，10多年了一直都是你们在照管这个家。我和她爸亏欠你们太多了。”妈妈说着也拿纸擤起了鼻涕。

“我回来了，爸爸妈妈会好受一点吗？”风清清吃完了荷包蛋，把碗里剩下的汤也喝干了。

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