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满目疮痍的世界，人类已经犯下了太多错误，对这颗星球的破坏也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但最终，人类的过错还是需要人类自己去弥补。 ---------------- 代理人A·卡彭·阿克曼
废弃的雨都一角
代理人A 重复着这句话，看着面前的倒计时即将停止，他也起身，是时候出发了。而他这一次的目的地是雨都。
雨都，诗意的名字背后却是大工业文明遗留下的50多年的酸雨问题。人口从当初的2000万锐减到目前不到400万。虽然每十年酸雨就会周期性减弱，但人们还是选择离开。毕竟，谁都不希望本就不长的寿命被这酸雨夺走。
这是周一的一天，又是淅淅沥沥的酸雨，青年M穿着简单的防护服匆匆在路上走着，他正要去不远处的物资站兼职。最快还差2年，他就能凑够钱，买到离开这座死城的船票，带着年幼的弟弟离开这里。
M时不时往天上看去，那一层层的乌云背后，是否还有蓝天呢？M一时出了神，撞上了一个高大的男人。道歉，赔礼后M惊讶地发现，在这个人类不断衰退的年代，居然还有这么高大的人。更让人惊讶的是，他居然连起码的防护都不做……
M面前的正是A，这片土地的代理人。他看着一脸惊讶的M，只问了一个问题，你希望这场雨停下吗？而M面对一个将近2米高还带着面具的陌生男子，提出的还是这么傻的问题，有点突然摸不着头脑。M只是应付地答道当然希望，然后看着突然沉默的A，M表示兼职要迟到了便有点害怕地匆匆离开。A看着远去的M，说道，条件达成。
也许，这个男人的身体已经都被改造成义肢了吧，毕竟那些把自己改造成“不朽”的有钱人们这两年经常来这种污染严重的死城测试自己的性能。M对这些人嗤之以鼻。
到了打工的地方，M的工作是把政府分配到这座城市的物资从特制的巨大防酸商船上卸下来。然后分发到对应的连接城市中各个独立区的传送管中。但是如果遇到雨天，所有的工作就必须停止，而他那天就只能和弟弟一起饿肚子了。但今天天气预报说雨会停，所以尽管物资站不建议大家在雨停之前过来M还是先冒着小雨来了。毕竟，晚到的人连工作机会都没有。
但等到下午两点钟，M在物资站仅有的庇护室内看着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真的希望雨能停，他一边想，一边突然觉得身体乏力起来，然后像是被抽走了力气，渐渐泛了困。
等M醒过来，他身边围满了人。大家都是赶来兼职的，聚集在这。
雨停了！M的几个好友一边打趣说M真是厉害，连雨停都算得到，物资站设备今天可是认定M是一号兼职呢。一边是刚睡醒摸不着头脑的M，另一边是实实在在的阴天。
这天M干到晚上11点多才回到家。相对的，因为是前十到物资站，加上工作卖力，今天的酬劳非常丰厚。回到家的M和弟弟说起今天一个梦雨就停了的离奇事，弟弟突然告诉M这要是真的他们就发财了！M决定，试一试。
星期二，是常见的暴雨，平时的M会和弟弟在家里接一些筛检垃圾的工作。但是今天，M鼓足勇气给物资站打了电话。一个赌局，如果自己能让雨停，要给自己三天的一般工人工资作为报答，要是不停对方并没有损失。物资站看着气象报告当然同意了，这么无聊的扯淡权当下雨天的消遣。
但是，雨真的停了，这次的M没有睡着，只是像贤者一般虚弱了许多。看着5岁的弟弟看自己的眼里都闪着光，M相信，留下也好，离开也好，自己头一次似乎有了主动权！
之后的一周，整座雨都没有下过一天酸雨。M和弟弟也终于在物资站的协调下搬进了像样的公寓，甚至不用再挨饿。物资站虽然不知道M是怎么办到的，但还是和M签订了协议，只需要M适时控制酸雨就给到10人份的报答，外加免费的公寓。
但是，解决了生计的M并没有很开心，因为他发现，自己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变得虚弱。但这一切都不可以让弟弟发现。自从父母在他们小时候出海运送物资遭遇意外后，只有他们可以相依为命。万一自己有什么意外，这么小的孩子是不能能活下去的……
时间飞逝，一个月后，雨都的事情传到了政府的耳朵里。
又是一个周一，一群人破门而入，直接带走了虚弱的M。
在一间审讯室，一个囚犯模样的矮个男人告诉M，这一个月以来，每次M使用完能力，第二次下的酸雨量和破坏性就在提升。这就像是在滚雪球，这个悬在这座城上空的巨大雪球正在越滚越大，等到某一天M不在了，整座城的人都会是陪葬品。
M看着数据，和面前天气播报中的酸雨预估……惊讶地说不出话。那个矮个男人告诉M，我们对大自然的干预从来就不是没有后患的，你看我们现在的处境就是之前干预的结果。如果还想活下去，就不要再使用能力了。
弟弟政府会帮忙照顾，但是他必须接受为期一年的观察和研究，确认不再使用能力后再由政府安排。
那天之后，雨都连续下起了特大暴雨。产生的雾气让数万人直接丧了命。更多人在家里无法出门，等待着他们的只有活活饿死，或者冒着生命危险出门兼职换取食物和报酬。
第二个月，死亡报告不断传来，M发现政府的人丝毫没有作为的意思。连以往的物资站都直接关闭撤离。这是要那里没钱买船票的所有人直接去死吗？M心如刀绞，这都是自己的错！要是自己当初不要把雪球滚这么大，不要频繁使用能力…..要是……
这时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M面前，是A。A告诉M，他能带他和弟弟离开，并过上平常的生活，但是要M之后的10年里不间断地努力控制雨都的酸雨。其实A不说，M也想帮助控制酸雨，但是M犹豫了，人真的可以干预自然吗？要是自己哪天不在了，会不会死更多人？A只是淡淡回复，人也是自然平衡中的一环，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平衡里的一部分，为什么说得像是自己不在这系统中一样？存在，即合理。更何况，未来的死亡是“可能”，但现在眼前的死亡却是“事实”。
M看着A，眼里渐渐有了光。
那天之后，雨都在很长的时间里，都没有再见到酸雨。M和弟弟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再出现过。
而A，摆好了雨都新的倒计时。他下一站是“黑死城”，那里的倒计时也要结束了呢。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