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草端出茶壶来，给史多伦和自己一人斟了一杯。
“好香！”史多伦道。
“还成，这还不算火星基地最好的茶。”何草道。
“您刚才说到您那年回蜀都，遇见外星来客了。”史多伦打开了梨子IPAD的录音机。
“是的，其实，那位娜拉贝娜星际演出公司的星探还是我的老相识呐。”何草微笑道。
“莫不是……《孪生宇宙 之 闪亮的日子》里那位当年的小萝莉？”史多伦对何草笔名查无此狼的作品很熟悉。
“是啊，一晃5年过去，当年的小萝莉已经长成大美人了。”何草道。
“你们于是旧情重燃了？”史多伦猜测道。
“哪有那么好的命！”何草遗憾道，“我和她那年在梧桐桥结为兄妹，之后一直书信联系。她考进火星大学学习，跟她的童鞋恋爱了。”
史多伦道：“《鸟村故事》里面说您回蜀都是去看女友。结果失恋了。”
“嗯，那个女友是“核原料”乐队的，乐队挺红火，追求的人也多，我和她分开在燕蜀两地，分开前又没有约定终身——也就是结婚，移情别恋是很自然的事情。”
“那您岂不是双重失恋？怪不得要失常。”史多伦同情道。
“绿萼的事情很早她就在通信的时候跟我说过，不算双重失恋。”何草道，“我回了蜀都去找核原料乐队那位，她一直躲着我不出现，我没找到她反而把回到地球的绿萼两口子碰上了，他俩叫我参加他们的银河系巡演，我说我没空，燕京的暗夜森林乐队还等我回去呐。”
“我查过一些资料，说是您回蜀都的时候正是魔笛音乐节，你不在，你们乐队演出咋办？我倒是没见过你这样的主唱，连乐队演出都可以涮。”史多伦问。
“你也晓得，我和乐队里面的小水有些矛盾，丫人倒是挺好一人，就是老是有时候忍不住要仗着块头大发点脾气，老子当时也是被气的，不想跟他们玩了，哪晓得到了蜀都又想回去。”查无此狼道，“暗夜森林主音吉他老郭的音乐确实太霸道了，不合作是件很遗憾的事情，我想回去弥补遗憾。”
“可是魔笛音乐街的时候你不在，怎么弥补？”史多伦问。
“有人和我们乐队一起演，就是今天晚上有新年演出的小溪，据说当时他在舞台上跳上跳下的，演得可欢实了。老郭演到高潮，把琴也给砸了。当时最厉害的乐评人颜厉看了他们的演出，下来就请他们饭醉——平时一般都是乐队请他的。
“老郭当年练琴，一开始练金属，奔着“唐代”乐队的主音吉他刘老五那条路子练。等他把手指速度练到超过《梦回唐代》那张专辑的时候，突然醒悟这种练法是没前途的。于是洗手 不弹，到海南岛打工去了。每天不上班的时候，他就在海边看海，看了两年突然心有所悟，回到燕京跟一块儿卖过打口的小水一起组了暗夜森林乐队。做出来的音乐浩渺澎湃，在这样的音乐里即兴唱歌，犹如在海潮里冲浪，爽呆了简直。”说到这里，何草一脸的陶醉。
“可是我听你发在豆芽网上的DEMO，听不出你在即兴啊。音乐大气磅礴犹如大江大海，那倒是的。”史多伦道。
“豆芽网上那是最后定型了的唱腔和唱词。”何草说，“一经定型，就失去了之前的自由自在，就好像量子一经观察，存在的无限可能性就塌缩成一种。好处是听众总算能够明确这音乐的概念了，坏处是演唱就失去了冒险感和刺激感。同样的词曲，我总是唱个几次十几次就腻味了。对那些靠几首歌吃一辈子一年还开N多场演唱会也不唱呕吐的人，我的敬仰也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呵呵，呵呵。”
“我在念书的时候也玩过乐队，确实，保持即兴状态而不是每次演出都重复同样的东西，对创作者来说，享受到的快感简直不可以道里计。”史多伦说，“不过，绝大多数听众要求的都是享受反复聆听到同样熟悉的旋律节奏和歌词的愉悦，最多不过来点即兴的变奏。”
“我在老郭的音乐里玩了那么久，偶尔出走出走，让小溪和别的歌手也有机会玩一次体验一把，对我也没什么损失。多跟几个歌手合作之后，老郭还是觉得我在里面发挥是最好的，所以我从蜀都又回到燕京的时候，老郭二话没说又让我回乐队了。”何草道。
“我看书上写乐队要的只是你的声音，你也没有其他乐队里主唱的那种主导权力，还让你买设备啥的。”史多伦主动伸手为何草喝空的杯子里添上了茶水。
“我穷光蛋一个，哪有钱买设备？幸好有一次得到个为儿童读物改写历史故事的机会，拿了点稿费，我就把杨志民的一台雅马哈四轨磁带录音机买了下来，跟乐队一起做了张比平时演出更加实验前卫的专辑。好玩是好玩，可惜市场不认账。刚做出那张实验音乐，乐队得到去西京演出的机会，演出还算成功，可那张实验CD就卖出去两张。”
“你们给柳越的电影《旅途》做的电影音乐也是用这个四轨机做的么？”史多伦问。
“是的，那年春节我没回家，就呆在鸟村，我从杨志民手里把机子拿到手，用隔壁遗迹乐队主唱周雾罩的音响做监听。以前卖打口带的时候还剩下了一堆卖不掉的磁带，就用它们来录，玩着玩着就把那张《旅途》电影原声里面的音乐大部分做出来了。”
“回过头说那个星际演出公司的事情吧，你刚刚就蜻蜓点水的说了几句。”史多伦道。
“娜拉贝娜演出公司很早就在地球活动，史上传闻早逝的很多艺人，其实就是去外太空玩去了。肖邦，莫扎特，吉米恒最克斯，吉姆莫瑞生，…… ……”何草道，“绿萼他们来邀请我，我想父母在不远游，没跟他们飞碟一起去漫游银河。这时候他们的信箱也升级了，直接装了一个芯片在我脑子里，随时都可以跟他们联系。那时候刚刚装进去，大脑还有排异反应，结果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悬赏寻找马丁蜀黍又是怎么回事呢？？？”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应该去看小溪的“灰烬悲喜新”贺年音乐会去了。”何草道，“下回再聊吧?”
“那好，下回聊。我们吃点东西去，附近有什么好推荐的吗？我请客。”史多伦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
“时间紧，我们直接去乐空间吧，早点去可以跟他们多交流下。一起演出的虎虎作业和黎丹都是老友。”
“那好，以后有机会再请你。”史多伦道。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