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做如是观。”你一边刷微博,一边默念着金刚经里面的偈子,除了偶尔给能让你眼前一亮的网友言论点个赞,你一句话也不想说。
另一个声音在你心里问:嗨!哥们,你丫啥时候变得这么冷漠了???你的热血哪儿去了???(这里GJM了痛苦信仰乐队歌词)
你也在想:我的热血,究竟特么的到哪里去了???
想了半晌,你终于还是释然了。哪个人生命里没有一段热血澎湃的年轻时代,又哪个人没有一些难以告人的幽暗时期,经历了热血和幽暗之后,又有多少人还能够像年轻时代一样动不动就愤怒,动不动就热血奔涌起来呢。这些年你也想通了,在言论场上,你再是说多少要言妙道,对事情也起不到多大作用。人微言轻,除了让自己的心情变杂乱变荒芜,参加时代的大合唱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就像今天这事情,你的红颜还在那边跟她们聊得激动,你却已经后悔刚才点开围脖了。你关上手机,重新拿起《白银时代》,想:“佛家讲因果报应,这辈子受苦,要不就是还前世的债,要不就能在来生去找对方索债,因果报应丝毫不爽,我又何必再像以前那样去贸然插嘴呢?这么大把年纪了,还看不透想不通,那这几年的苦就白吃了,日子也白过了。”
这本《白银时代》,你已经看过好几遍了,当年,你还写了几篇文章,也想参与到“王二门下走狗”作家群里,跟着出点风头。只是你那时候觉得自己文笔实在不太拿得出手,就没有参与太多。等到王二门下走狗出版了两本文集,你买来看又觉得自己也并不是像想象中那么差。但是只要你一捧起王二的作品,你就实在忍不住要叹道:不是我不行,是王二实在太屌了。他的思想深度和文章作法,绝对不是自己能够望其项背的。倒是那个查无此狼,当初的《琵琶行》颇得王二乱扯却又扯得有呢么点意思的味道,却又不像门下走狗群那般周吴郑王,玩票玩票的就把你埋坑里了。想到这里,你干脆给你的红颜发了条短信,起身走出茶馆,想要回去追看查无此狼更的新文了。————你不喜欢在手机上追书。
你刚刚走出大门没几步,就听见背后喊你。转身,茶馆女老板在门口向你招手:“我还有话跟你说。”
你刚回走几步,就被追上来的她一下抱住,听她问你:“今晚上不走了要得不?”
你说:“我回去还有事情。”
“啥子事情比我还重要嘛?”
“嗯,其实也不是啥子大不了的事,就是上网看哈小说。”你也回抱着她,胯下有了反应。
“啥子好看的小说,讲来我听嘛。我铺子上忙,都好久没看过啥子书了。”红颜说。
你更没理由走了,拥着她说:“外面冷,进去说。”
正当你和你的红颜回到茶馆的时候,帝都,你的老童鞋不晓生此时又喝高了。
做为一枚合格的平江不晓生,他一直热衷于在遍布在帝都各个角落的文艺社交圈里面穿来梭去。什么画展,诗会,电影首映复映点映,摇滚民谣布鲁斯爵士古典音乐演出…… ……他只恨分身乏术,不能同时把帝都的精彩全部收归眼底存进心里。
这样的生活,他已经过了将近30年了,从最早的圆明园画家村到后来的鸟村东乡987松庄,他见过无数怀着各种艺术梦想来到帝都碰运气的外地文艺青年。眼看着最早被看做盲流的二杆子们地位慢慢上升,卖画的颇有卖成亿万富翁的,弹琴的满世界音乐节潇洒,码字的一个个都开始签售书籍或者进了影视圈码剧本,他有时候还是有点懊悔:“要是爷当初也找一门钻研,现在大小不定也是一个腕儿呐。”
不过这懊恼并不会在他心里呆多久。帝都的精彩,绝不亚于《午夜巴黎》里面的老外。各种作家画家音乐家诗人导演明星等等的各种活动,也演出了无数的悲喜剧。就做这出戏里的一个配角也已经让他心满意足。可以咀嚼欣赏别人的作品,却不必经历艺术家都得经历的生活感情和心灵困境,他很享受这种轻松自在。
由于他在各个艺术圈都混得脸熟,大大小小的腕儿们也颇给他面子,有些啥活动,第一时间都会通知他。就算他自己分身乏术没法都参加,他转发的活动帖子也常常能够给活动招徕些意外的关注和参加者。你晓得,在这个“人人都能在15分钟内成名”,“人人都能成名15分钟”(安迪沃霍尔)的时代,没有多少人会不待见他这种消息灵通人士兼社交达人。
所以这会儿他又喝醉了。
醉了之后就开始说酒话,他的酒话不像很多人的那样讨厌,他的酒话一向是饭桌上大家都欢迎的开心果儿:他喜欢讲故事,尤其是在央视大佬因为不合适的酒桌玩笑话被曝光收拾之后,他的艺术家笑话更是得到饭醉圈的一致欢迎。谁不想多学几个既逗乐又安全的酒桌段子呢?
今天他讲的是他当年听鸟村盲歌手老冯给他讲的故事:
“话说当年在鸟村,有一枚文艺青年,神搓搓的,有一天见谁就跟谁说黄家驹是拿给日本黑社会害死的,还发传单,正好那几天六扇门抓转轮王,看见丫在发传单,把丫逮进去关了好久。。。”
就有一个人打岔道:“六扇门不识字咩?看传单不是邪教转轮王还抓?”
平江不晓生说:“不是抓进六扇门,是抓进深井冰院去了。”
大伙儿恍然大悟,纷纷点头。
刚才打岔那人说:“确实有点深井冰。不过搞艺术的,不疯魔不成活,老崔不是也唱过光着膀子迎着风雪,跑在那逃出医院的大路上?——病了还逃的多半都是深井冰。”
平江不晓生点头:“兄台高见!以前没见过您,敢问贵姓?”
那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西服,高高大大,卷曲头发,鼻子高高,一看就是枚黄白混血儿。这时自己意见得到认同,高兴地说:“我免贵姓史,名叫史多伦,昨天刚从健曼尼国来到华夷国。”口音带着歪果仁常见的调调。
平江不晓生道:“健曼尼国好啊,您怎么不在那里呆,到华夷国来了?”
史多伦道:“我母亲是华人,从小就给我熏陶华夏文明,我一直很想回母亲的祖国来。今年大学毕业,我找了个当文化记者的工作,办好护照就飞到华夷国文化中心的燕京来了。”
旁边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道:“你当文化记者,今天来这里就来得太走运了。你面前的这位,就是燕京文艺界消息最灵通人士,江湖人称百晓生。”
慈眉善目的帝都艺术圈教父他赶紧摇手,脸上却掩饰不住得意,说道:“那都是朋友们谬赞,粟老才是帝都艺术圈的大拿呢。我最多不过晓得点小道消息,只有栗老才最懂得起艺术家的作品,艺术家们都管他叫教父呐。”
史多伦抱拳道:“那以后就要多多向二位请教了。”
不晓生道:“互相学习互相学习,我也要向你请教你们健曼尼国的情况呐。”
说到这个,史多伦脸色却一下就沉了下来:“唉,我们健曼尼国的情况,说来都有点伤心。”
粟老讶异道:“咦,此话怎讲?”
欲知史多伦说了些啥样的情况,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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