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归

晚上，街上依旧车水马龙，但较之白天的喧嚣安静了许多。去途匆匆，归途缓缓，夜色笼罩里，一切都像加了滤镜一般，显出深沉浓厚的色调，那些白日里一晃而过的，此刻变得分外清晰。

黄河桥西岸，昏黄的路灯下，七八个六七十岁的老妇散布在河堤上，她们穿着笨重的棉衣，戴着棉或绒的帽子，围着长围裙，或蹲或弯腰在栽冬青，已经栽了一大片，还剩一小块一一大概今晚必须要完成。

她们手法娴熟，冷硬的冬青和干松的泥土在她们手底显得亲切而温顺，那是长期接触后产生的手感。她们一边拉呱一边忙活，有时会发出叹息的笑声。

上了桥，往回望，她们隐在夜色里没在河堤中，堤上灯火绚烂，堤下水里的倒影像岸上灯火的回声，真真假假，亦真亦幻。

站在桥中间向南望，此时的河面是我喜欢的，水天相接，繁华的静谧。北望时，东北角的那幢楼矗立在半空，让人恍惚地以为是童话里的城堡。每次晚上走到桥上，都忍不住朝那儿望了又望。。

拍一拍，写一写，因为生活里的很多总是变了又变，我怕来不及，我想记下，记下此时此地此景，经年以后，回头再看，只为那一声感叹，哎呀，原来那时是那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