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天鹅独白：作为一只天鹅，我没有自己的名字。全世界的孩子都知道我曾经叫丑小鸭。当我还在鸭群中的时候，我知道我想要什么。可现在我拥抱着蓝天，被人们仰视、赞美，我却越来越怀疑自己了。我知道我是一只天鹅，我从养鸭场的鸭群中来，但我究竟要到哪里去呢？难道我就满足于每天跟着他们——这些高贵优雅的天鹅太太绅士、小姐公子们东游西逛虚度光阴吗？这样我不就和那只会喵喵叫的猫、会咯咯下蛋的母鸡一样了吗？那些艰难困苦的日子磨练了我，造就了今天的我，可如今我待在这里，体内沸腾的热血渐渐冷却，高傲的意志渐渐萎靡，敏锐的神经渐渐迟钝，生命的激情渐渐消失，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看厌了他们，更看厌了自己，我要革我自己的命！我要突破我自己！ 可是生活，生活难道不是一种惯性运动吗？今天游过了一片湖，明天的能比这片远多远呢？今天飞过一座山，明天的能比这座高多少呢？不，从明天起，我只游自己心中的湖，飞越自己心中的山。
第二幕
天鹅甲：听说了吗？昨天有只天鹅在海里淹死了！
天鹅乙：笑话！咱们天鹅怎么会淹死？除非他自己不想活了……
天鹅甲：听说就是！他每天不去湖边觅食，不去游泳健身，更不爱加入空中芭蕾，自己待在湖滨树林里垂着脖子发呆。终于有一天，他起来了，径直向湖中心游去。他仰着脖子说他要一直游下去，直到大海。有几个好事的天鹅悄悄跟着他，一直到入海口。当大家都累的大口喘气的时候，听见他说：“啊，大海，你这无边无际的虚无。”然后就再也没找到他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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