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醒来，我好像听到鲸鱼的叫声
我拉开帘子，窗外只有一片溶溶月色
于是我躺回床上，打算继续睡觉
这时鲸鱼的叫声又出现了
仿佛离我很近
我攀着窗台往外看去
一只巨大的鲸鱼在夜空中游荡
它张开嘴巴
吞下了一朵云
气孔里喷出烟花一样闪烁的透明的蓝色星星
一颗被风吹过来
我伸出手握住了它
轻飘飘地折射着幽蓝的月光
但我闭上眼时
分明感到手上什么也没有
睁开眼
它却仍然躺在我手心里
鲸鱼慢慢地游了过来
它靠近窗台
轻轻蹭了蹭我的手
于是我爬上窗台
来到了鲸鱼的背部
鲸鱼叫了一声
离开了我的家
于是我看见我的床变得越来越小
鲸鱼又吃下一朵云
这次气孔里喷出来的是紫色的星星
我站在气孔旁
接了满满一捧
接着我坐在了鲸鱼的尾鳍前
将手上的紫晶撒了出去
鲸鱼游过的位置
留下了一条细碎的紫色光路
下方是条宽阔的河流
月光洒在河面上
显出粼粼的波光
我躺在鲸鱼宽厚的背上
吹着凉风看夜空中的星星
距离近得仿佛伸手就能摘到
事实上
我手里的确握着一颗淡蓝的小星星
鲸鱼游过了一座山头
我趁机从山顶的树上摘了一片叶子
虽然我什么乐器也不会
当我把叶子放在嘴边时
却吹出了美妙的旋律
鲸鱼很开心
吃了一大多云
这次喷出来的是淡绿色的星星
我又接了一大捧星星
用力撒了出去
我笑的时候
有一颗落在了我的嘴巴里
原来星星是甜的呀
鲸鱼游到了海上
礁石上有美人鱼在唱歌
非常动听
我热烈地鼓掌
她却藏回了海里
几只海豚越出水面
带出一串串的水珠
鲸鱼游到了海的尽头
月亮近在咫尺
它散发着柔和的光
即使靠的这么近不觉得刺眼
我忍不住伸手去触碰它
仿佛水中的倒影一般
我感受到了它的存在
却无法真实地体会它
美人鱼探出了海面
向我扔了一颗珍珠
我一时没接住
反而摔了下去
我摔在了月亮的倒影里
却没有沉到水里去
美人鱼对我招手
我踏着月亮向她走去
行走时带出了一圈圈的涟漪
她把珍珠递给我
又从海面上消失了
鲸鱼叫了一声
游了下来
我回到了鲸鱼的背上
鲸鱼载着我缓缓地穿过了月亮
这是我不曾见过的世界
所有的界限都被消除了
我既在上面又在下面
我伸出左手同时也能看到右手
我什么都能感受到也什么都不能感受到
我在过去也在未来
我存在又虚无
这里没有时间和空间
所有都在运动和静止
这里既有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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