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我所谓
最近看到一则新闻,英国乐施会发布最新报告,指出新冠疫情加剧全球经济不平等,各国央行注入万亿美元拯救经济,但大部分通过股市繁荣落入富翁腰包:
亿万富翁总财富从2020年3月的8.6万亿美元跃升至2021年11月的13.8万亿美元,20个月增值财富超过此前14年总和。
马斯克、贝索斯等全球前10富豪疫情期间财富翻倍增至1.5万亿美元,比全球最穷的31亿人财富总和多6倍。
全球绝大多数人在新冠疫情期间收入减少,又有1.6亿人陷入贫困。
“即使10大富豪明天就失去99.999%的财富,他们仍然比地球上99%的人更富有。”一语无情揭破前十富豪与普罗大众之间的财富鸿沟。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至于富豪,尤其是大富豪,除非自寻死路,否则与苦绝缘。
若说兴亡是政权更迭,旧政权灭亡伴随新政权崛起,满目世道离乱,遍地战事频繁,必然百姓皆苦,“宁做太平狗,不做乱世人”不是一句气话:据研究,安史之乱死亡约1300万人,清军入关死亡约2500万人,太平天囯战争死亡约2000万人,第一次世界大战伤亡大约3000万人,第二次世界大战伤亡大约2亿人,显然死亡受伤的绝大多数是平民百姓(数据来自网络)。
经济周期图若是经济兴衰,按照经济周期理论,兴是复苏与繁荣期,社会上行,百姓收入增长快于物价,生活不差或向好;亡是衰退与萧条期,社会下行,百姓收入增长停滞或慢于物价、甚至负增长,生活就是一个字——苦:1929-1933年大萧条,“千百万人只因像畜生那样生活,才免于死亡。”(语出记录美国历史的《光荣与梦想》),美国3400万成年男女和儿童没有任何收入,接近人口总数的28%(源自1932年9月《财富》杂志估计,不包含1100万户农村人口);新冠疫情下,2020年全球GDP增速-3.6%,饥荒人口翻倍增至2.7亿人(来自世界粮食计划署分析)。
灾难面前,穷人比富人脆弱得多,一次失业、一场疾病、一个意外都可能万劫不复。但是,若换一种角度,假设贫富是人群属性,而且无好坏,富人属性是“富”,穷人属性是“穷”,我们会发现惯性力量之大,穷人甚至比富人还“稳定”:富人们富得很稳定,越来越富;穷人们则穷得更稳定,越来越穷。
发生这种富者愈富、贫者愈贫的“马太效应”,源于资源与机会从来有限,而且总不公平。自有贫富分化以来,穷人卷起来互相争抢的一丁点越级资源与上升机会,不过是富人剩下的或不屑的。
事实虽然不是完全如此,也是大抵如此,毕竟难免有正常的例外——少数富人也会破产,少数穷人也会脱贫致富。
新冠,以及其他任何灾难,对于穷人只是“危”,都是催命符;只有对于富人才可能是“机”,乘你病、吸你血、要你命的良机,是印钞机。农业时代,富人压榨穷人主要方式是兼并土地,“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直到民不聊生、揭竿而起、重新开始、再来一次。现代则不同,压榨靠占有货币及其具象物品——主要是股票与房产——于是富人享受时代红利以至于钱壮人胆,有敢于挑战国家金融体系对他不“自由”者,有敢于偷税漏税上亿元者,而穷人则是钱包比钱还值钱,一边996、白加黑、“福报”,一边寅吃卯粮消费为富人输血。
所谓“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落在大多数穷人头上,是一座压力山大;落在少数富人脚下,则是金山银山。
新冠就像放大镜,经此我们看到,贫富进一步分化,阶层进一步固化。
如欲扭转这个“分化并固化”进程,靠富人良心发现肯定不现实,靠穷人自个争取也无济于事。只有政府强力之手介入才能破题,而且,这个政府必须代表大多数人利益。
政府介入之道,自是着眼“公平”二字,做大并分好蛋糕。
“民患寡”,一要做大蛋糕。中短期是不断加大科研投入、坚持推动产业升级,尽早引爆“第四次工业革命”从而大幅提高生产力,才能普遍提高劳动生产率、新增大量高薪岗位、显著增加人均收入、壮大中等收入群体规模;至于远景,自然是冲出地球摇篮,闯进星辰大海。
“民患不均”,二要分好蛋糕。一方面控制房价,稳定物价,提供普惠教育医疗,降低百姓生活成本;另一方面通过税收调节做好第二次分配,比如提高个税起征点(《“大”数据可证,个税免征额升至10000元势所应当》),配套征收富人财产税,至少先在个人收入层面实现“穷人无税、中产少税、富人多税”。
改革开放至今日,呼唤公平并实现共同富裕,正当其时——有条件,更有需要。
时 / 2022年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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