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尔在城市里转悠的时候,总会遇到关于存在的透明和透明的存在问题,这可不是想象出来的,而且这种抽象的概念,或许是在用词上出现了什么逻辑问题。但是波尔自己知道,这种阻碍一直在他的生活中出现,而且绝不是偶然。
透过他的镜片,使他习惯于忘了自己是戴着眼镜去看世界。如果一个人在看别的事物时还不时地记着自己是戴着眼镜,是通过镜片的凸凹来决定被视物的远近、模糊和清晰,估计不是眼睛出了问题,也一定是视物神经出了问题。
波尔走路沉思的时候,在想关于存在的透明和透明的存在问题,在观看的时候是否记得是通过眼睛还是镜片看这一双重关系即——眼睛,玻璃镜片,对于存在的存在,有没有对视觉的影响?
我保证戴眼镜的人都忘记了这种多余的实在是无关紧要的问题。就像用餐时,必须用到筷子,是看着筷子用餐,还是直接看着食物用餐?一个间接的作用力,因为习惯而被忽视。
所以波尔常常戴着眼镜,也是因为习惯。
这是一件事物在它自身承起了一种常性作用后,自性会在作用中隐去,这一存在的存在,应当作不存在的存在来看待。就像伊塔洛·卡尔维诺写的《不存在的骑士》中说的不存在的存在其实就是一种存在。
从一个故事的发生角度来研究,是一个接近于无限透明的哲学问题。答案是波尔在转悠城市的时候,准备迈步进入一个华丽的大厦时被透明的玻璃门挡在了门口的故事。
波尔发现了一个问题,门口的门迎员,她在看着他笑,并且伸出右手向旁边一指。这个手势波尔感觉非常熟悉。哦,对了,在十字路口,交通警察是有这样的手势。不就是向右转吗?波尔向右走了两步再迈步。“砰”的又一声,波尔又一次被透明的玻璃门挡回。漂亮的门迎服务员虽然是出于职业的礼仪微笑,但是此时她笑得使自己苗条如线的身材成弧线了,她虽然想保持笔直的站立,但是她的手势却极力掩饰着她的笑,她的身子已经被笑声引发得抖个不停。
波尔看着她笑,恍惚地意识到,似乎是一个梦。咫尺之间,他并没有走到真正的入口处,透明的玻璃门光洁地反射着光。
波尔想到自己刚才撞玻璃,跟唐吉诃德大战风车相比还是逊色多了,简直不可一提。他只是撞向看不见的透明,撞向存在的不存在。
他为什么要撞?他问自己。这一定是玻璃出了问题,它太透明,以至于透明的没有玻璃。或者眼镜片与玻璃之间发生了光学问题。物理学叫什么来着,是光和光之间折射形成的空间梦幻,对视物神经造成了生物磁波干扰,使眼睛在一定的时间空间下形成了黄金射线,成为看不见的存在。
如果说眼睛所到之处,只见人不见玻璃,能够意识到这种现象问题,要么是习惯于存在的不存在成为一种必然的认定,要么是眼镜片欺骗了眼睛这一光学幻视。波尔认为这是一件值得研究的大脑神经光学和视物神经光学还有意识分离光学课题。
当波尔思考良久,终于向右边又多走了两步时,才发现玻璃门是打开的。原来刚才他走的是引门,是只有玻璃没有门的透明体,是一个通过透明玻璃存在的不存在,波尔想。
波尔终于从梦幻来到现实,从科学的分析进入了哲学的自我思辨,最后才迈着步子进入了大厅,那个门迎女服务员朝他微微笑着,那微笑里完全是对波尔刚才视物无物的笑,投以“存在的不存在”的抱歉的目光,那抱歉的目光里没有玻璃。
波尔感到她的目光向着他的眼镜片看进来,她完全忽视了他的眼睛前面还有一双看得见的玻璃镜片。
波尔走近她,觉得还是应该对她说点什么才对。其实波尔是很想对自己说点什么。
“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吗?”门迎员抱有歉意地问道。
“您好,刚才是有个问题,”波尔说着把头转向了身后,“比如这看不见的玻璃,对于门而言,我以为这是一个值得研究的光学问题,但对我自己来说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哲学问题。”
波尔微笑着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向你请教一个问题。”
“先生,您说,什么问题?”
“你说那大块玻璃,外面有一个你喜欢的帅哥,你是先看到玻璃呢,还是先看到帅哥呢?”
“应该是先看到帅哥,先生。”门迎员有点羞涩的样子微笑着答道。
“那为什么就看不到玻璃,明明是这儿有一块玻璃,你却要对它熟视无睹?”
门迎员想了一下说道:“先生,这应该是如您刚才所说,是一个值得思考的哲学问题。”
波尔顿时笑了。
门迎员也跟着笑了。
笑是最美好的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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